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携家眷前来贺寿,寓意着福寿安康和吉祥如意的寿礼堆成小山。
宫里道上每隔十里都搭了个戏台,遍请有名又叫座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好不热闹。
午时,唱寿结束开始摆宴;未时,寿宴开席。
太皇太后坐在主位,身边陪着她说话的都是姑娘时便结识的老友。
温池雨看她老人家笑盈盈容光焕发的样子,觉得这段时日的辛苦很是值得。
她和长公主隔着廊道对面坐着,长公主端起酒盏,朝着她的方向笑着,身旁坐着的郑以筠也学着她娘,端起酒盏。
相视一笑,温池雨抿了一口盏中酒。
这边都是女子,准备的酒水也是甜香的果酒,并不醉人,但是今日人多,她摸不准自己酒量,不想在人前失态,便稍微克制了些。
今日寿宴,太后称病,没有出席。
按规矩来说,太后身体不适,寿康宫众人都不该出席此番寿宴,孙灵珊却偷偷溜出来,陪在汪氏身边。
只见汪氏使了个眼色,孙灵珊霎时紧张起来,握着酒盏的手轻颤着。
汪氏按住她抖动的手,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珊儿别紧张,你爹都安排好了,过了今日,景王府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孙灵珊口里发干,眼里却不见害怕,只露出势在必行的兴奋之色。
她就这么一直紧握着酒盏,直直地望向温池雨那端,等待时机。
这是温池雨成为景王妃后出席的第一个宫宴,许多身份贵重的夫人来找她闲聊,还有熟识的友人如闫丽荣护着小腹过来寻她。
温池雨看闫丽荣过了,立即让身后的紫珠去护她过来,又让紫环搬了张椅子过来,扶着她坐下。
上次见面,知道她身怀有孕,她这里围着的人多,生怕她出了什么岔子:“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来宫里。”
闫丽荣冲殿门那边挤挤眼,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这样出风头的日子,他们怎么肯轻易放过。”
温池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广平侯一家也一直看着她们这边,视线相交,她笑着点头示意,顿时广平侯夫人笑得更开了。
“辛苦你了。”看她面上的脂粉比往常涂得更厚些,即便这样,也没挡住她苍白的脸色,初初有孕该好好在家中静养着的。
丽荣的夫君是这位侯夫人的四子,他们夫妇倒是恩爱和谐,只是这位侯夫人有些瞧不上丽荣只是挂名的嫡女,两人相处得不算太好。前他们夫妇在外面任职还好,如今回来了,处处都被管着。
她前世受过婆母的磋磨,更清楚地知道其中难言的苦楚。
“王妃这说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不是全无好处。”抚着小腹温柔地笑道,“就是这小家伙不省心,闹得我不安生。”
能与景王府攀上关系,在外都要被人高看一眼,景王那边是没辙了,但是景王妃性子温和,跟谁都能笑着说两句,所以有景王妃出席的宴会,各家夫人小姐来得格外整齐。
她也是幸运,借着王妃的关系,家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待她好了不少。
坐下时衣裳堆在小腹上,看着鼓鼓的,温池雨吃惊:“怎么长得这样快?”
闫丽荣捂嘴笑道:“哪有这么快,还平坦着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小腹,“王妃也该学学了。”
温池雨也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脸上一热,绞着手指说:“那丽荣可得多教教我。”
闫丽荣已经育有一子,腹中是第二个,算得上有经验,看她羞红的脸蛋道:“我这还早,王妃再加紧些,咱们前后脚,孩子出生后也能有个伴。”
“这哪里由得了我。”温池雨含混道,看她手一直护在腹上,心里痒痒的,“可以摸摸吗?”
“尽管摸,最好散点喜气给王妃,保佑王妃早日如愿。”闫丽荣牵过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小腹上方,“现在还没有动静,月份大了以后,那小手小脚在里面动弹,才更有趣呢。”
生怕惊到腹里的小娃娃,温池雨手指僵住,动也不敢动:“手脚……听着好疼啊。”
“是有些辛苦,可是想着有个像自己又像夫君的小娃娃很快能和自己见面,这些辛苦也不值一提了。”
听她这么说,温池雨脑中勾勒着一个像她又像先生的小娃娃,生出了些期盼之心。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闫丽荣是个有分寸的,今儿个这场合不适应占着王妃太久,想来说了这会儿话,已经够广平侯府在人前炫耀了,便起身告辞。
宫宴时,婢女都守在宫门外进不来,温池雨不放心她,让紫环护在她身边,看她平安落座才松了口气。
孙灵珊注意着她这边,可她身边来来去去的一直有人围着,根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眼睛都盯酸了也找不到上前的时机,不想再等了,想上前去找她,却被汪氏按住。
“再等等。”
“还等!”孙灵珊有些烦躁,“已经申时一刻了,再等这宴就散了。”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