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徽音对她的调侃只作不闻,低头喝茶,教她也跟着尝一尝,“我还当你遭逢劫难会安静许多,还是一样的爱说轻薄话。”
“娘娘这些日子在宫中可是如意快活,都不管我在宫外饱经牢狱之苦,实在是可怜得紧,”
提起这些,宇文意知要抱怨的确实有一堆,她从那以后确实收敛了许多,和几个依附她的情郎都断了联系,安安静静读书:“我被拘在家里面好久才入宫,度日如年的滋味我是受够了。”
杨徽音本来见她面色不如往昔光鲜,很是替她难过,后来却见她开腔还是这样,莞尔道:“其实也已经算是万幸,我原本还担心你要被打断腿,现在看来也还好,能说会道,活蹦乱跳。”
她一辈子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楚,却也得到了教训,知道大理寺也有一点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笑道:“确实,祸福相依,我原先总喜欢像你这样瘦,却总也瘦不下去,现在倒是轻盈了许多。”
大部分贵女就算是有情郎也不会太过分,有那么一个门当户对的就已经足够,表面上的礼法还是要遵守,更不会挑选已经有了妻室的人作为自己的情郎。
“那你还是胖回去为好,”杨徽音抚摸她身上,抿唇一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来书坊痛失贵客,也难受得紧。”
“还行,”宇文意知呛了一口茶:“圣人和阿爷要是知道不单单是我看,还带着皇后一同看,大约那些书坊痛失的就不仅仅是我了。”
杨徽音默然,圣人在男女这上面总还是极为开明的,而且宫里供天子娱乐的书册比外面不知道强多少,只是宇文意知不清楚圣上已经发觉她看那种书。
“男女也算是人欲的一种,本性不能灭绝,只要不流通得过分,朝廷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她宽慰道:“圣人才不会下令封禁。”
宇文意知到底还是有过几任情郎的,与杨徽音相处几年,见她非但不害羞,反而处之淡然,很有几分过来人的意味,忽而警觉:“瑟瑟,你不会是与圣人已经……”
“不对,”她又摇了摇头,“我听阿爷和哥哥说,圣人在女色上也算是个正派人了。”
皇帝年轻的时候能和她哥哥玩到一起去,那大约也有点古板意思。
“合着我不算是正派人?”杨徽音被气笑,圣人要是还十分正派,现在她就不会出现在宫里,那里也不酸:“不知道宇文娘子见过圣人几次,你哪只眼睛瞧见他正派?”
这满满的抱怨,却回避了反驳,宇文意知有些了然,悄悄将拇指落在中指节处,食指微微合就,小心问道:“圣人强迫你了?”
杨徽音想了想:“倒也不算,我也很同意的……”
“了不得,”宇文意知愕然,像是瞧怪物一样将她瞧了两遍,她同情郎第一次大抵还没有这样洒脱,不过圣上索求,做臣子的或许也更容易接受些:“瑟瑟,那你觉得疼吗?”
杨徽音没料到她这样直接,伸手去拧她的腰,轻咳了一声:“还可以的,好像也不痛罢。”
圣上顶多是劳累她些,倒没有虐人的古怪爱好,水中也有助于放松。
宇文意知稍感吃惊,又略感失望:“我原本还想着你竟然成婚这样早,该送点我珍藏的图册,教你一点法门应付的,谁想到你这样顺畅。”
“若是那些,烦请自家留着,你还是送些步摇什么的来恭贺为好,”杨徽音托腮,面颊略红,低声道:“不过我还真有一点事情,非得你教不可。”
她这些朋友中,似乎也只有宇文家的姑娘最为开放,能彼此交心谈论。
宇文意知在学问上面自忖不够出众,除却这方面大约也不会有别的可能,附近又没有别人,低声艰难道:“难道你觉得与圣人不谐?”
这种话题虽然是女郎私底下会好奇的事情,然而议论短长的对象换成天子,即便开放如她也觉得略有怪异,联想到她说不疼,含糊道:“其实一般还是有一点疼的。”
杨徽音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有些苦恼:“若是我想早些去睡,有没有什么办法?”
宇文意知在这方面一向过分善解人意,立刻就能猜到:“圣人不肯叫你歇吗?”
“我有点担心,但也没有旁的人可说,总不能和父母说这些,”杨徽音点点头,看来她也有过类似的苦恼:“这有什么办法能改?”
“我是花钱去享受,他们不敢不听我的话,我哪里知道这个……”宇文意知猜测着想了想,艰难道:“这种事你可以试着配合些,然后结束得快一点,便不会太受苦。”
杨徽音疑惑道:“真的?”
宇文意知故作轻松,悄悄靠近她耳,气息浮乱,惹到杨徽音痒起来,听罢她说话更是面红耳赤,反惹得她自己咯咯发笑:“应该有点用处。”
本来单独叫她过来说话,原本也有关怀她的意思,少叫意知受些风言风语,然而两个姑娘坐在这里一路走歪,胡言乱语了许久,直到外面的女官轻咳提示皇后时,她才想起自己的初心。
——她最开始的幻想不过是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