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拿到成绩单那天, 回家躺在沙发上幽怨地叹了好一会儿气,尤其在看到温降的全校第一和他的全校第86的时候,着实大受打击。
虽然是好几年没读书了, 但他从来没拿过分数这么低的成绩单, 直到今天才对自己已经沦落成一个后进生这件事有了清晰的认知。
直到温降带着洗好的草莓毫不客气地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打断他的悲春伤秋,迟越才老实从沙发上滑下来, 翻开政治书开始念经:“认识具有反复性、无限性、上升性, 追求真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 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在认识中实践和发现真理……”
“是在实践中认识和发展真理。”温降纠正道,顺手把草莓递给他。
“在实践中认识和发现真理,在实践中检验和发展真理,”迟越重新读了一遍,把她的手推回去,叹气道,“唉,我就不吃了,还是留给年级第一吃吧。”
他今天从学校回来后就一副颓废得不行的样子,温降不知道他又在唱哪出,只考了四门的人非要跟考了六门的人比,闻言便毫不客气地把草莓塞他嘴里,道:“吃你的吧,吃饱了再好好学。”
迟越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应声:“遵命,班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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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的数学补习在寒假也没停下,迟越每天除了背书刷题就是学数学,新出的游戏也玩不了,rou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
但温降的时间比他要多,便在外面报了个作文培训班,几节课上下来,总算知道应试作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之前写的那些东西按照高考的标准一看,最多也就是个三类文,还差得远。
两人就这样发愤图强了整整一周,总算迎来难得的休息日,迟越一早复习完昨天背的历史就躺下了,只有温降依旧Jing力旺盛,在家里绕了一圈,又在院子里巡查了一周,最后回来问他:“我们过年要大扫除吗?”
她今年寒假不打算回家,会留在这里和迟越一块儿过年。崔小雯在暑假之后便不再过问这件事,尤其在得知她的选考成绩之后,只叮嘱她好好读书,其余别的事情都不用管,不会再对她大吐苦水,最多告诉她耿子烨说想姐姐了。
温降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会蹿上一股冷漠的恶感,想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即便耿子烨只是个小孩子,生性并不恶劣,对她也不坏,只是个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小孩。
可是没有哪条规定要求她必须要爱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何况这个小孩,准确的说是这个小男孩,是崔小雯堕掉了两个女孩才等来的,只是为了笼络那个人的工具,她实在做不到去爱他。
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不去讨厌,偶尔买点文具和儿童书寄过去,维持表面的体面而已。
所以不论崔小雯怎样强调他们的“姐弟关系”,温降都从来没在电话里说过一句“那我过几天回去看看他”,最多只是在耿子烨接电话时告诉他“你要好好上课,乖乖听妈妈的话”。
就这样,温降和他们已经有一个多学期没见面,却没有太多类似思念的情绪,只让她觉得轻松。
至于迟越,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一起过年,在听到“大扫除”三个字时只觉得陌生,愣了愣才道:“你觉得要吗?要就请人来扫吧。”
“院子里的泳池应该要再清一下,草地上也都是落叶,还有家里的一些死角、楼下的家庭影院和健身房,也都趁过年清理一下吧,”温降一下子就报出好多个条目,又补充,“不过事情太多,肯定不能麻烦李阿姨,我们得自己找家政公司。”
“行,”迟越点头答应,“我还留着之前那一家的联系方式,让他们下午就来吗?”
“嗯,下午就开始吧,还有一个星期就要除夕了,到时候不一定能请得到人,”温降的话音到这儿顿了顿,下意识放轻了语气,问他,“不过二楼……你觉得要请人上去打扫吗?”
住进他家这么久以来,她从没看过迟越上楼,李阿姨来家里也不会上去,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像是贴上了隐形的封条,所有人都自觉遵守规则,不越雷池半步。
但客厅是挑空设计,实际上和楼下是连通的,如果二楼走道积了很多灰的话,门一开风一吹就飘下来了,还是清理一下比较好。
迟越显然没考虑过这件事,怔愣了片刻,才垂下眼帘,低声决定:“确实很久没整理了,既然要扫的话,就一起吧……不过我就不上去了,你看他们扫干净了就行。”
温降看着他,最后点点头,弯起唇角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她的话音放得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是一次寻常的大扫除而已。
迟越被她带动,也跟着扬了扬嘴角:“都扫干净的话……好像是有过年的感觉了。”
……
家政公司是按面积计费的,别墅上下里外加起来五百多平,是个不小的单子。下午一点,温降听到门铃声过去应门时,迎面就看到整整十个笑容满面的阿姨,简直被这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