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高兴呢,一下子就被他接到了阳光下,还把那个一直喊着要叫救护车的人留在鬼气森森的二楼走廊,任他自生自灭。
迟越听着她的解释,眯了眯眼,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像她妈妈这样的人,片刻后放弃了在这个死循环里打转,抿了抿唇,只说:“没救了。”
是啊,确实没救了,温降垂下眼帘。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妈妈没救了。
但没救的崔小雯觉得她还有救,所以在下沉之前,拼了命地想把她送出水面。
……
别墅还是温降离开前的那个样子,空调在他出门的这段时间也没关,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冷气,隔绝了盛夏的燥热。
温降带着行李箱回到房间,发现李阿姨在她走之后竟然还帮忙换了床上四件套,明显是新买的,她从来没见过,被套上还镶着蕾丝边,在床上白蓬蓬的一大团。
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件一件填满衣柜后,她就想起院子里的木香花,也不知道半个月不见会被迟越摧残成什么样,他刚才还在电话里特地提到过。
谁知道等她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过去看,却发现那株木香长得好好的,加上夏季是生长期,甚至比她走之前还要繁茂一些,在阳光下枝叶翠绿,闪闪发光。
迟越正靠在沙发上假寐,听见她这动静,恹恹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轻哼了声。
温降转过头来,眉眼已经变得明亮起来,问他:“是你照顾的吗,还是李阿姨啊?”
明明一个小时前才遇到那样的糟心事,她倒是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跟个没事人似的。迟越在靠背上歪了歪脑袋,没好气道:“是鬼照顾的,行了吧?”
温降听到这个答案,轻一皱鼻子,知道他又在嘴硬。
迟越看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抬手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示意她坐过来,一边问:“饿死了,中午吃什么?”
他一大早就被她吵醒,没来得及吃早餐,发火和打人又很消耗体力,现在已经饿得胃里泛酸。
温降正准备过去,被他一提醒,脚下的步子顿时一转,准备去厨房:“冰箱里有菜吗,我看看能做什么——”
“别做了,一回来就做饭你不累吗?点外卖就行,”迟越开口制止,再次拍拍沙发,深色牛皮发出“啪啪”声,催促道,“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倒不是不喜欢她做的饭,只是不喜欢她太过自觉地去做这件事情,好像真把自己当他家的阿姨了。
再想到今天才看到的她家的那些糟心事,平日里估计没少被那样的爹妈迫害,想想就烦。
他这次的话说得不算别扭,温降听懂了,也没推脱,应了声“哦”便乖乖到他边上坐下。
午饭点了一家茶餐厅的外卖,迟越不会考虑价格,只问她想不想吃,在温降盯着菜单偷偷计算总价的时候默认她不说话就是同意,“咔咔”一顿乱点,最后竟然下了一个五百多的订单。
温降之前都没怎么注意他是怎么点外卖的,这会儿亲眼见识了,简直要被看吐血,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衣摆,指出:“点这么多你又吃不完,又要浪费。”
要不是他家底子厚,早就被他挥霍光了。
“我现在很饿,看到什么都想吃,大不了学你,一顿饭拆开三顿吃。”迟越放下手机,无所谓地回。
“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点很多,我来做饭就不用拆开三顿吃。”温降反驳。
迟越跟她半个多月没见面,这会儿久违地听她念叨起来,竟然不觉得烦人,只是揉了揉耳朵,懒声回复:“别念了别念了,老实等饭,你放假了没作业要写吗?”
温降被他一打岔,这才想起那张搁置已久的卷子,怔了怔便站起身,从房间里拖出书包,在茶几旁的小板凳上坐下。
……
卷子写完的时候,外卖刚好也到了,迟越难得在客厅电视上放起电视,跟她一块儿就着《舌尖上的中国》下饭,两个人都捧着一次性碗在茶几前仰着头,看着很认真。
只不过他点了十来个菜,每一样都只尝了两口就饱了,最后在某人“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目光中一声不吭地帮忙收拾茶几。
午饭吃完,《舌尖上的中国》还在放,迟越靠着沙发,又陷入无所事事当中,最后侧过脸瞥了一眼温降,问她:“你什么时候写完?”
“怎么了?”温降抬了抬头。
“写完了要不要看电影?”迟越轻咳了声。
虽然也不是不能一个人下楼看电影,但她之前上学的时候没时间看,现在都暑假了,不带上她说不过去。
温降闻言便动心了,低头看了眼小本子上的今日任务,想了想道:“历史可以晚上再背,但我还有两张地理卷子要写……至少要两个小时吧。”
“两张卷子要写两个小时?”迟越一挑眉。
温降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嫌我写得慢吗?”
“……我哪敢,你可是我们班学霸,谁敢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