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降便把手机收回来,又仔细看了一眼,不大确定地问他:“可是上面显示你给我转了两万块,这是真的……真的人民币吗?”
虽然她知道现在是二零一九年,到处都可以用手机付钱,她也看过崔小雯的支付宝,上面的数字是真的可以花的钱……
可这毕竟是温降第一次收到这么大额的转账,她不敢相信两万块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打到她的账号上了。
一旁的迟越闻言,跟没事人似的回了声“嗯”,顺便告诉她:“以后一个月会给你打一次,怎么花都行,拿去买点吃的穿的,不够再问我要。”
“我……”温降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两万块,崔小雯住的那套落地房一年的租金也才两万块,她踩一年的鞋帮也才两万块,那个人更是一年都赚不了两万块,他怎么能像吃饭喝水一样把这种话说出口?
要真像他说的一个月打一次,一年就是二十四万……
温降除了震撼之外,只剩心惊。
虽然一直有传言说迟越家很有钱,虽然她亲眼看到了他家的大别墅还住了进来,虽然他之前在商场随手给她买的衣服就要上万……但却是直到现在,她才真的对“有钱”这件事有了实感。
最后只能一个劲地摇头,把手机往他那儿推:“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快把钱转回去……”
“拿着吧,没什么能不能要的,”迟越看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口打断,“就算你不要,这钱也留不到我手里,与其让那些垃圾花,让你花我还高兴点。”
温降被这话听得愣了愣,很快就想起那天晚上在KTV门口,她亲眼看到他拿出一沓钱分给森骏他们,边上的人对此都见怪不怪,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一时间只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抬头跟他确认:“你也经常给学校里那些混混打钱?”
迟越不置可否地一耸肩,算是默认。
看得温降更气,忍不住又问:“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把钱转给别人呢?就算你家有钱,那也是你爸爸妈妈辛苦赚的,他们知道你这么乱花钱吗?”
迟越本来以为她再怎么样,至少是个安分的人,谁知道认识还没几天,就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一时只觉得啼笑皆非,轻哂了声,潋滟的桃花眸染上几分讥色,看向她:“我爸爸妈妈?”
温降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太放肆了,竟然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在他的目光中理亏地抿了抿唇。
谁知道紧接着就听到让她震惊的事实:“我妈死了四年了,那个畜生娶了二nai,在外面孩子都有一堆了,我有什么妈妈爸爸?”
迟越的尾音落到最后,愈发讥诮:“少自作聪明地过来教育谁,你还不配。”
“……”温降的喉间哽得说不出话,眼看着他站起身离开,慌忙开口,“……对不起。”
她完全不知道他家里的这些事,眼下只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都快一个星期了,他父母从来没露过面,也没和他通过一通电话,家里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一样物件,显然是……没有来往了。
迟越听见这句道歉,脚步微顿,但没回头,瘦长的身形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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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温降说错话触了迟越的霉头,两人这一整天都没再说过话,甚至连面都没再碰上。
傍晚李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温降过意不去,跟在她身后要求帮忙。
李阿姨看她是客人,一开始推脱了好几遍,后来实在拗不过,才让她拧了抹布,帮忙擦拭客厅的茶几和真皮沙发。
温降擦了两个单人座,又把长沙发上的薄被叠起来放到一旁,中途被子里“轱辘轱辘”滚下来一些杂物,游戏机、遥控板、充电线,她都一一捡起来,拉开茶几的抽屉,暂时把东西都放进去。
中途注意到抽屉里有几包烟,几只打火机,还有很多盒一模一样的药。
思诺思……酒石酸唑吡坦片……
温降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盒子上停留了两秒,默念了一遍这个生僻的名字,才想到偷看别人的药不礼貌,赶紧合上抽屉。
到阳台洗抹布的时候,李阿姨刚好在冲洗地毯,雪白的泡沫流了满地。
温降在哗哗的水流声中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阿姨……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啊?啊,是挺久了,我三十五六就来这家做保姆,现在都快五十了。”李阿姨关掉高压水枪,回答。
已经十多年了,李阿姨应该很清楚迟越家里的事吧,温降想着。
“那您……”只是刚一开口,就想起迟越的那句“你还不配”,脸上的神情倏地黯下来,止住话音。
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他说的对,她确实没资格说教他,更没资格打听他的家事。
毕竟她一直都是寄人篱下的寄生虫,现在换了一个更舒适、却更和她没有瓜葛的地方,不应该放松警惕的。
一旁的李阿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