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忆南买到几份小股权,聚沙成塔,是唐粒半年考核期结束时,让沈庭璋落败的关键,秦岭听养父们说过。周忆南再不接位,董事会就会找外人来,外人哪有自己人可靠。秦岭说得头头是道:“你俩一正一副,一起赚钱给我花,帮我理财,不准推卸责任。”
从前有个小朋友生气了躲起来,过不了多时就跳出来宣布“变开心了”,唐粒泪盈于睫,秦岭决定放下了,就要变开心了。
唐粒一抬眼,泪珠轻晃滴落,晃到秦岭心上,他伸手:“婚戒还我。”
老王去世前夕,秦岭就没戴婚戒了。唐粒去书房拿,秦岭跟上,唐粒没回头,说:“秦山令,你是真的很可爱。”
一个人为你冲锋陷阵,对你有情有义,你却想拆散她和她的爱人,这无论如何是不对的。秦岭拿回婚戒,揣进裤兜:“唐米立,如果……”
如果你先认识我,你会喜欢我吗?
喉间发苦,问不出口。神会保护我,但不爱我。秦岭说:“没什么,你没帮我找到舞蹈姑娘,我自己去找。”
这样说,她会放心些。而且很愿意和他俩当一家人,逢年过节在一张桌前吃饭喝酒。
三人剥虾吃小菜,唐粒看看周忆南,再看看秦岭,下次家宴,她要把陈海米、阿成和7号都喊来,还有两个特保,他俩和周忆南是过了命的交情。沈庭璋进去了,周忆南能和大学时要好的同学恢复联系了,空余时一起打篮球,她喜欢他从此不再孤独,活在阳光下。
离开唐粒和周忆南的家,秦岭去找沈曼琳。沈曼琳家道中落,神色颓靡。秦岭澄清自己不是外界传说的那样,是被唐粒拿家产控制,才腆着脸当摆设丈夫。他是真心爱慕唐粒,不需要沈曼琳拯救,也不希望沈曼琳再对他付出,她的心力该放在重整河山上。
母亲说无产者失去的只有锁链,唐粒一无所有,捞着什么都算赚的,所以她能赢。但秦岭不是她的,自己没输。沈曼琳心情好多了:“听说她和周忆南在一起了,你会放下她吗?”
秦岭笑:“你说呢?咱俩都才二十几岁,一生长着呢。”
沈曼琳问:“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秦岭说:“可以。我对你爸有意见,对你意见不大。”
回不了的过去,无法预料的将来,再也见不到的亲人,我们的人生有诸多遗憾,大步向前走吧。
第59章
云州的秋深了。谢某误入传菜口摔伤案开庭,法庭判决被告度假村对谢某的损伤承担60%的赔偿责任,原告谢某自担40%责任,并驳回谢某其他诉讼要求。
度假村担主责,并未提出上诉,这一页书就此揭过,唐粒静待来年沈庭璋被宣判。
连日Yin晦细雨后,阳光破云而出。唐粒和周忆南飞去延边看野生熊类动物,走出机场,大雪飞扬。
幼熊园里暖烘烘,熊仔们个个憨态可掬,唐粒和孩子们都玩得很高兴,闭园时还依依不舍,她边走边看周忆南拍的视频,想把最喜欢的那只小棕熊画下来。
在附近酒店住了一晚,两人开车去长白山,沿途饱看雪景。云州每年也会下几场雪,但以雨夹雪为主,很难积得厚,融化时显脏相,北国冬天更适合赏雪。
周忆南订的是长白山脚下的度假酒店,一栋栋小木屋被白雪包裹,屋顶的雪胖胖的,厚厚的,像童话世界。
工作日的游客很少,只住了几个职业探险家,唐粒和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回屋喊周忆南吃炖菜。
晚上,唐粒跟陈海米视频,陈海米问:“你家梨子呢?”
周忆南接管了沈庭璋的工作,但几个重要岗位还没招到合适的人,他最近很忙,在外间开会,唐粒给陈海米发酒店售卖的特产照片:“自己挑。”
酒店大炕很火热,唐粒睡到上午快10点钟。周忆南不在房间,她以为是出门拍雪景去了,没多管,烧了一壶酒店送的松针茶,是用初春时新发的松针晒制而成。
松针茶清苦有回甘,唐粒摆弄着玻璃杯拍照。这趟出游两大目的,看小熊,重游长白山。她跟周忆南说过怀念14岁时见过落满雪的松枝,像他。
周忆南披着一身风雪回来,唐粒拂过他肩头的雪,问他去哪里了,他说随便走了走,回屋喝杯热茶,帮她系好围巾,眼睛微眯,端详片刻。
唐粒和周忆南牵手去吃早餐,她晓得这人在想什么,围巾一裹,又能为所欲为了。
大山苍莽,银装素裹,山上气温更低,幸而两人都穿得很厚实。戴着手套手牵手爬山,唐粒走走看看,目光凝住,欢呼着跑向一棵金钱松。
松枝上挂着一条项链,吊坠很特别,形状是不规则的锥栗,红如朱砂,光华夺目。唐粒取下来,擦去吊坠上的雪花,似有所悟:“你早上来藏的?”
周忆南笑意藏不住:“喜欢吗?”
吊坠晶莹光润,里面凝着一只幼蝎,是舒展的回首之态,衬以朱砂红,有凶艳之美。唐粒放在胸前比划,戴上了:“是琥珀吗!”
周忆南说是产自缅甸的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