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沉声道:“景文,去将方非仁找出来。”
景文才将柳掌柜放下,就听到这个吩咐,立即应声道:“是!”
不一会儿,景文就拖着一人出来了,不知从哪摸了一根粗麻绳,将其套在了方非仁的双手上,还打了一个大大的死结,“干什么?!你是谁?!凭什么绑着我!”
景文翻了一个白眼,嫌他吵闹,踹了他一脚,恶狠狠地说道:“闭嘴!”
力道很足,饶是方非仁这般体态,也被踹得脚下一个踉跄,景文一下松了手,那人就很是可怜地在众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方非仁痛得龇牙咧嘴,啐了一口,吐出了嘴里面的沙子。因为手被绑着,整个人只能在地上蠕动,起不来身。他的衣服还没有换,仍旧有一大滩的水渍。知道有人找他的时候,方非仁就被吓到了,还以为是赌坊的人,他还没还清债务呢。
第76章 恶毒
景文长得人高马大的, 见到方非仁二话不说就将人绑了,而方非仁昨日吃醉了酒,他都不记得景文是谁, 吓得颤颤巍巍的。
任毓皱着眉头,一下就认出这就是昨日在逢春客栈故意找麻烦的人, 心里没有缘由地生出一股恶心感。
方非仁挣扎半晌,好不容易起身, 他的视线四处打量,直到落在柳掌柜身上, 咬牙切齿:“你, 是不是你故意带人过来搞我?”
柳掌柜只给他一个冷笑。
方非仁:“你们究竟是谁?!凭什么绑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知不知道我在京城有谁做靠山?!”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变了脸色, 周晏语气加重,说道:“你在京城还有靠山?”
方夫人却是一下子蹿了过来,拦在方非仁的面前,摇着头, 神色紧张, 眼底还有不易察觉地惊惧:“他瞎说的, 没有靠山。”
靠山……
任毓脑海中莫名浮现了一个人的模样——韩淮。她抿了抿唇, 握拳的手越发地用力,指甲都掐得手心发疼。
周晏转了转大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 唇线绷直,偏头对着情绪一直都很低落的任毓说道:“娘子, 你是想自己来问, 还是我来?”
任毓感受到周晏覆在她手背上, 微微用力, 给予她力量,她呼出一口浊气,对着周晏道:“我来,我能做到的。”
周晏颔首,眸子含着担忧与心疼,女子的手反过来握了握,就抽离开了。
任毓俯视着在地上的两个人,面无表情。说道:“不管你们有什么靠山,既然能混成这幅模样,那人也早就将你抛弃了。”方夫人的否认更是确定了她的想法,否认可不是护着主子,而是让畏惧。
“现下,你们也跑不了。接下来。我问,你们答,可好?”
方非仁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但是模样这般标致,心里一阵发痒,但是现下的情形,他还算贪生怕死,说道:“行,你问。”
任毓垂下眼帘,眼睫毛颤了颤,将手放在腰间的药匣子上,屈指敲了敲,雪白的指尖与棕红色的木匣将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她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很小的用黄纸叠得方方正正的药包,抬眼看着方氏二人,启唇说道:“这是一种毒株的粉末,”一边说着,一边将药包给打开了,当着方非仁和方夫人的面,洒在了他们露出的肌肤上面,也就是脖子处。
不管是方氏二人,还是柳掌柜看着任毓的眼神都变得惊惧,这姑娘看着年纪小,心却这般狠毒。
“只要你们说实话,我就会将解药给你们,否则——”少女的眼睛是偏茶色的,无情绪的看着人时,显得冷漠得很,她笑了笑,“那就等死吧。”
方非仁二人身子都抖了抖,沾染了毒粉的位置,也在发痒,像是有数万根针扎在皮肤上面,又痒又痛。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毒妇。
“你,当初到底对云秀做了什么?”
此话落下,方非仁脑中一片轰鸣,这个记忆原本是早就被遗忘的,却总有人凑过来,反反复复地提醒着他,不让他忘记。那日日讨债的柳掌柜是一个,自己总是发疯的娘子是一个,那突然出现给他封口费的贵人是一个。
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女又是一个,真是奇了怪了,云秀不过就是个孤女,怎么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惦记着她?
方非仁因为担心自己毒发身亡,几乎是一五一十地将真相说了出来,就连心里话也说了出来,但是完全将罪责推在云秀和方夫人的身上:“她真的对我抛媚眼,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个时候她要是从了我,哪能落得那么个下场……都是我娘子的错,她将人腿打断了,还在街坊邻居里散布谣言,估计是这些,让她活不下去了……”
期间,任毓差点听不下去,方非仁几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小美人,你我都说完了,你快些将解药给我吧!”
任毓道:“句句属实?”
方非仁:“句句属实!”
“你和云秀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还问这件事情?”方非仁缩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