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再喊一次,你若是还不起来。我就——”声音顿了顿,冰冷且带着血腥气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上,压在脸上的肥rou上。
方非仁猛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那双快要从眼眶脱出的眼睛,带着恨意与怒气。
“有有有话好好说——”
“娘子,娘子这东西可不能随便放人脸上!”他一下子清醒了,求饶的声音发颤,两股颤抖,被子盖在身上极为显眼。
毒妇啊。怎么能把菜刀放在他脸上?!
“方非仁,那一笔钱你藏在哪里了?”
他几乎要哭出来,没想到还在逼问这个,“没有了!没了!昨夜全都给你了!我真的没有藏起来!”
方夫人冷笑一声,菜刀压在他脸上的力道加重。“我今天上街去了珠宝铺子,你这宝石扳指都是冒牌货,一分不值。别人还将我嘲讽了一道,那几块碎银,合起来都不到一两银子。”
“当初那人,可是给了你两大箱子的银两,一年的时间都不到,怎么就什么都不剩了?我将它收起来,你都偷偷摸摸地全挪走了,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心狠!”
“啊!”方非仁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一道血痕在他的脸上出现,“我说!我说!都输了!都输没了!”
“全都输给赌坊了!我真的没有藏!娘子,把刀拿开!”
“你说什么?!”方夫人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一下卸了力,冰凉又冷硬的触感让方非仁两股一颤,腥臊味在室内蔓延。
他连忙将刀从脸上拿开,菜刀落在地上发出了哐当一声。方非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他差点就要被这毒妇弄死了!
“方非仁,方非仁啊,”方夫人眼神空洞,眼里朝外涌出两条宽泪,“你怎么能去赌坊呢……我们还怎么活啊?!”她一把掐住方非仁的脖颈,如同鹰爪一般的手紧紧地卡着。
不一会儿,方非仁脸都涨红青紫,但是他毕竟是男人,方夫人方才是拿着刀他才不敢反抗,现下就算是被人掐着,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双手用力捏着皮包骨的手,用力一扯将人给拉开了,蛮力之下,骨骼被捏着咯吱作响。
方夫人跌落在地。
而肥胖的男人死命地咳嗽,难受地捂着脖子,喘着气,发出嗬嗬嗬的气音。
他缓过神来,从桌上拿起水开始猛灌,嗓子火辣辣的疼,冰冰凉凉的ye体划过,倒是让灼热刺痛减轻了些,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妇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在谋杀亲夫!你以为杀了我就有用吗?要不是有我在,你就成了寡妇!知道什么是寡妇吗?是个男的就能过来睡你!”
“不过就是一些银两而已,没了就没了,之前没有那人给的银两不照样活下来了吗?”方非仁将菜刀从地上拿了起来,刀锋对着正恶狠狠看着他的人。“竟然还敢拿着刀威胁我,我是你夫君!”
他的话引得方夫人冷笑连连,“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心里没数吗?先是将府里的丫鬟小厮卖了。然后将府里的小妾卖了,再之后是将庶女卖了,就连……就连我们的女儿,也卖了!”
“你凭什么在这里洋洋得意?”
“不过是银两而已,不过是银两!康哥儿都要病死在床榻上了,你还不管不顾,在外花天酒地!方非仁,你还是不是人啊?”她说到最后都喊破了嗓子,真是不知道世上怎么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人!
方非仁哑然,半晌,说道:“再向贵人求助呗,既然是封口费,他再多给一些又不是不行。”
妇人心里无力,只觉得他天真,封口费还敢再去要,真当别人会满足贪得无厌的要求吗?
她反唇相讥:“这么有本事,你去啊。”
“扣扣扣——”
“有没有人在啊?”
方夫人皱了皱眉,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
之前方家显赫一时没少得罪人,等他们败落,许多人都来落井下石,他们每天灰溜溜的度日,谁都能踩一脚。若不是那一笔钱财,方非仁也不会又开始到处显摆,还说自己京城有人,不能得罪。
“你是不是惹祸了?”
“没、没有……”
“那你去开门。”方夫人说道。
“我、我不去。”
他指着身上的那一团脏污,腥臊味浓烈,“我这般可不能见人。”
方夫人嫌恶地移开目光,听着外面越来越急促地敲门声,准备起身,她方才手臂被人狠狠地扯了一下,还挺疼。支撑着自己起来,抬手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路过梳妆台的时候,还驻足停了下来,将散落凌乱的头发紧了紧,营造出表面的体面。
“来了!别敲了。”
“谁啊?”
随着吱呀一声,门由内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方夫人愣了愣,就见其向着旁边退了一步,态度恭敬,露出了其身后的人。
似乎是一对夫妻,两人十分登对,男子俊美贵气。女子姝艳夺目。之所以认为是夫妻,是因为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