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受了重伤?
想到方才踹的那几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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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水洼深度变浅了些,颜色却更浓且混浊了,是掺了血ye的,地上躺着的事物周边更是萦绕着不知名的小虫子。
当光芒穿透树叶,散乱分布的影子铺在地上,被削弱地光线只有零星的几个光点活着落在一直躺在地上的人的身子上。
远处树丛动了动,不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是名穿着深红偏棕色劲装的女子,腰间挂着一个药匣子,与国师是同等样式的,她矮下身,手伸进树丛里,轻声说道:“再见了,谢谢你。”
里面传来一声动物的嗷呜声,女子收回了手,从药匣子里再次拿出一颗幽兰色的果子,递了过去:“走吧。”
女子正是任毓,她手上的果子对狼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若非那两人将她扔下的太快,直接激怒了狼群,他们也不会受伤。
目光看着雪白的狼远去,她拍了拍手,将蹭到的属于幽蓝果的汁粉拍掉。方才走掉的那一只狼仿佛通人性,她用果子与其做了个小交易,有它的威慑,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她不知道单独行动是不是错误,原本是朝着林归凡所说的汇合点去的,却不知为什么越走越偏,现下连一个记号都看不到了。
鞋子踩在shi润的土壤上,任毓忍不住皱眉,因为每次将脚抬起后,鞋底就聚集了一层厚厚的泥巴,走路又黏又难受。
想要将泥土弄掉,视线朝着周围扫视一圈:“咦,那里是个人吗?”她朝着那个方向去了,越靠近,步子越轻。
任毓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紧张,因为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血迹也显眼极了,仿佛……仿佛已经死掉了。
面容被散乱的头发遮挡,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身上还有脏脏的泥点已经鞋印。
这个人,不会是禁军。
任毓很快做出了判断。
见这地上的死尸模样凄惨,不由得心生怜悯,任毓矮下身在不远处摘了一朵花,虔诚地将花放在了这个死尸的身边。
她起身正准备抬步离去,脚踝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大着胆子低头看去。
“救、救我……”
这时起了一阵风,将其散乱的发丝吹开,露出了那张让她不禁瞳孔一缩的容貌,粉润的唇瓣张了又合,最后吐出这人的名字:“……韩淮。”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不是恐惧,不是害怕,是出乎意料,她从未想过会在此处见到此人,也从未想过会见到此人如此狼狈的模样。
这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意识地一直重复着两个字:救我。
任毓原本眼中的怜悯同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莹白的下巴紧绷,弯腰想将拽着自己脚踝的手扯下去。
救韩淮?
她疯了才会救他吧?
却不想,明明看着是一个快要死的人,力气却大得很,她双手都使劲也拔不开,手上还染了脏污,粘腻恶心。
她看着腰间别着的短匕首,耳边是断断续续却连绵不绝的求救声,她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韩淮,你若是还想要你的手,就给我放开。”
话语轻飘飘的,内容却沉甸甸的。听见这话的人,感受到手背上的寒意与尖刃,放开了。
任毓立马抬腿走了一步,远离地上躺着的人,离去时一点眼光都不分给他,径直离去。
晦气。
怎么会碰到韩淮?
步子越走越急,少女心中掀起了大浪,是两方决定在斗争,脑海里浮现方才那人的惨状,摇了摇头想将画面驱赶出去,步子却已经停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任毓:“……”
沉默地转身,重新返身回去。
不对,韩淮不能死。
阿娘……阿娘还在他手上呢。
她得和他做个交易。
返回后,发现人仍旧在原处躺着,眼睛仍旧没有睁开,平躺着,胸膛有微弱的起伏,还活着,但是不再呼救了。
“韩淮……韩淮……听不听得见?”任毓用脚尖轻轻抵着人的腰腹处踹了踹,力道很小。
见人没有反应,任毓圆润的杏眼转了转,她又将短匕首拿了出来,矮下身,贴在人的手背上,开始和方才一样的威胁:“你要是听得见就转转眼珠子,不然,你的手——”
她盯着人的反应,呼吸都紧了些,两只眼珠子都转了转。
还有意识,啧,真是命大。
她小心翼翼地查看韩淮的身体状况,渗血的部位都有很深的口子,应是刀剑所伤,不过,她看着其身上的鞋泥印子,不由得说了一句:“这还被人踹了好几脚呢。”
在开药匣子之前,任毓的手顿住了,再次说话:“我救了你,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第64章 冷意
夜幕降临, 春寒已过,夜间的温度不算寒冷,任毓靠着身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