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觉得自己可能不好了,心脏砰砰砰地跳动,与皇后就这般对视着。
直到,皇后迟缓地眨了眨眼,甜甜地对他弯了眉眼:“陛下,我很喜欢——”这个酒的味道,而后迷迷瞪瞪地垂下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睡着了。
全然忽视了她这句话只说出半截的话对情窦初开的少年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周晏垂眸盯着她,愣了半晌,抬手覆上了皇后的小半张脸,轻轻地用指腹摸了一下,收回手。
“裴康,去宣布今日这宴会到此结束。”
“是。”
视线在下边醉醺醺的大臣们身上停留片刻,已然聚成不同小团体了。
不过仍旧有人是清醒的,他对其招了招手。那人立马恭敬地起身走了过来。
周晏:“朕知道忠勇侯与皇后还有要事详谈,不过皇后醉成这般……”他顿了顿,“将军不若与朕说道说道?朕可以代为转告给皇后。”
忠勇侯没有抬头,心里有些惊讶,难道任毓也将一切都与陛下说了吗?但转念一想,任毓她与陛下成婚数月,对待周晏定然是比他这个才认回来的爹更亲近的。
现下两人不就亲密得紧么?
他沉默地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呈递了上去:“皇后委托的事情相关已经全部在这封信里面了,臣本想宴会结束后再交给皇后的。”
任毓说自己是为了让韩淮能够治疗她养母的腿,才答应跟着韩淮回丞相府的。还同他说了替嫁这件事情的原委。这些天韩淮在他面前出现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将人教训一顿。
真是给他脸了。
根据任毓的只言片语,他派去的人很难找到所述的居所,好不容易找到符合条件的,却是早就有其他的百姓居住了进去,外地来的,
周围的邻居也没有任毓所说的那个姓李的人家。承和县调查不出,云娘仿佛查无此人。
他就将目光放到了韩淮身上,但韩淮身边又是有一些能手,派去的人谨慎地跟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见他去了何处。
只能猜测韩淮将人秘密安置着,不需要照看,太奇怪了。具体的事宜他调查不出,再加上调查宋敏的事情有了些眉目,需要在加些人手,所以任毓养母这里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他也不好直接威胁韩淮将人交出来,担心韩淮直接对人下毒手,韩淮的真正品行有多可怕,忠勇侯也不好多说。
周晏伸手接了过来,没有拆开就放进了自己怀里,沉声道:“今日夜深了,不干净的东西容易冒出来,将军回府路上谨慎些。”
忠勇侯:“多谢陛下提醒。”
“对了,韩尚书酒应当醒了。听说他是一人独自骑马来的,仆从都不在身边,将军不若将其送回丞相府?”
忠勇侯沉默片刻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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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延殿
任毓几乎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热乎的棉巾一点点擦过,有人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话,:让她抬手,让她抬头,还问她冷不冷。
她当然不冷呀,热死了。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再然后,听到一声轻笑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又让她张嘴,有什么东西喂给了她,酸酸的。
“这醒酒汤喝了要多久才能有效果?”
“回陛下,需要一到两个时辰。”
“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
周晏本想着安置好皇后就去洗漱的,但是才起身,就看到皇后含糊地说了一声梦呓,将被子挣开了,一把推到了旁边,衾被成了一团。
这样岂不是会着凉?
无奈地俯身过去,将被子重新掖好,才松手。
任毓:“热……”
周晏将人放回被子里面的时候,碰触到的裸露在外的肌肤是凉的,温声道:“乖,现在是冬日,不热的,朕一会儿就回来……”
等周晏熄了烛火,上了榻,还不等他躺好,皇后就钻进了他的怀里。他又是一怔,倒是知道,为何每次醒来人都在自己怀里了。
心里莫名愉悦起来,黑暗里,少年帝王接着微弱的月光,吻上了皇后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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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黑的很快,路边亮着灯笼的都是正在收拾摊子的商贩们,雪下得很大,大到车轱辘滚过地面时毫无声响,只有深凹下去的痕迹能够显露出有有马车经过。
忠勇侯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车帘,双手抱胸,背靠着车厢。不知怎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贱婢。”车厢内突然响起这么一声斥责,但是大着舌头声音又低哑,没人听得出来是什么。
他将目光放到浑身酒气,揉着脑袋坐起来的人身上,皱了皱眉:“韩尚书可是酒醒了?”
韩淮用手掌尾部朝着太阳xue用力按了按,半晌醒了神,他的脑子还是有些混沌的,另一只手撑在座位上稳住随着车厢摇摆的身子。
“这里,”青年眯着眼睛,视线在车厢内扫过,又看向忠勇侯,“这是任大人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