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也到合他心意,信顺民风淳朴,除去外族时不时的干扰,仍旧是一块好生养的地。只待将现今这用蛊之事解决,他便可以带上一家老小去封地养老了。
“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坊间诸多有关朕的传闻。时常让朕忆起皇兄,若是皇兄在就好了,百姓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怨言。”
周晏登基时才五岁,尽管太子周策用仅剩的三个月,悉心教导他帝王权术。
可他毕竟才五岁,理解不来其中的深奥意义,只能囫囵背下。
经宣王一事,朝廷肃清了众多臣子。许多空位皆需填补,韩丞相提议将三年一次的科举改为一年一次,广纳贤才。
新进来的官员自是不会对他这个五岁的傀儡皇帝有多么敬重。新鲜血ye们大抵被分为三支:国师,忠勇侯,丞相。
他这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就像个笑柄,每三日卯时上朝,听着朝廷上官员们议事,枯坐一个时辰后下朝。
每次送来的奏折都被韩丞相分好了类:一类为允,一类为知晓了。他从五岁起就捏着毛笔,写了成千上万个赤红的“允”,“知晓了”。
年岁稍长,忠心耿耿的丞相与忠勇侯都在有意无意中开始放权,逐渐让他自己处理政事。
可有些官员就是拎不清,甚至撺掇那丞相之子韩淮结成了不大不小的势力。
周晏仍旧被冠以“傀儡皇帝”,“病弱无能。”
他自嘲地笑了笑,郁气绕在俊秀少年的周围,如丝线,如烟缕。
“陛下自是英勇神武,雄才大略。臣与丞相皆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力,以命保国祚永棉,若有不臣之心,定受天谴。”
周晏被任甫赐这般直白的言语感染,“爱卿的赤胆忠心,朕领受了。”
“趁时辰还早,可否让朕领受一番这候府的早膳?”
“属臣之荣幸,来人,摆膳。”
第7章 、祈天灯
煦和楼,这座楼是饭馆,看戏,品茶,客栈,酒馆,赌坊于一体的综合楼。
背后的主子据说与国师有关。
百姓权贵皆会涌向此地,尤其在这上元佳节。
“今儿个晚上怜珂姑娘又会唱什么戏?”
“听说是《假千金》,她一人分饰两角呢!”
“这倒是又玩了新花样。”
这是韩淮与京内一干权贵公子小姐包的厢房,从窗口就能看到楼下边的戏台子。
“羽儿,靠过来些。”韩淮用指尖捻起一块五杏糕,神情愉悦地抵到任羽唇角。
“淮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这样喂我吃东西了!”娇俏的少女身穿着一身翠绿锦缎镶兔毛小袄,糕点被她一口吃在了嘴里,鼓鼓的像只小兔,口齿不清地撒着娇。
“咳——知道了。”韩淮温柔地笑着,心里因这娇俏美人泛起一阵阵涟漪。
“这候府千金就是不一样,冷面冷情的韩尚书总是能为任大小姐化为绕指柔。”
此言出自林将军府嫡子,混世小霸王林归帆,他戏谑地打量腻腻歪歪的两人。
这京城可是传遍了候府千金与韩淮的流言蜚语,若最后这韩尚书没娶,倒是有好戏看了。
任羽的脸颊上浮上霞光,羞得瞪了瞪林归帆:“你莫要瞎说,淮哥哥一向待人温和!”
虽说淮哥哥的确只待她一人这般好,但女子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娘亲说过,男人就需吊着,现如今她只将韩淮当哥哥呢,怎生能被说这般说道!
“那你这一口一个淮哥哥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坏哥哥呢。”林归凡学着任羽的腔调,怪声怪气地说道。也不知韩淮是什么品味,喜欢这种黏糊糊的。
大红的灯笼,火红的绸缎挂满了戏台。三两伙计往台上搬着什物,皆为所需道具。
花样繁多的灯笼被摆放在戏台周围,围成了灯花长廊。据说一会儿要根据《假千金》这场戏的内容,猜灯谜。
韩淮听着林归凡的话没有应声,仍旧将视线放在任羽身上。温柔的神色下是遮不住的野心。
这是他从小就想养的小金丝雀,京都坊间流传的关于他们私交甚密的传闻也是他放出去的,待她及笄,娶了回来便能好好的关在府上了。
任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像无赖一般的林归凡。 “淮哥哥,你说说他呀!”她娇纵地拉了拉韩淮的衣袖,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天真无邪。
“林兄,慎言。”
“韩某与任姑娘自小一起长大,自然亲近得很。”韩淮神色冷淡地说道,视线与林归帆对上,眼神无波。
林归凡心里嘀咕:近几年,这韩淮情绪控制得越发好了,无论何事皆泰然处之。
以前要是随意地打趣任羽,这人还会凶狠地盯着他,似狼崽子一般想冲上来撕咬。
现在如今无论如何煽动,都不会有情绪波动。现在韩淮给他的感觉像林中的蟒蛇,冰冷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