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国师被天启帝围堵得没有办法,便每十日送两枚丹药入宫。
早先天启帝服丹前,会有太监先行试药以示无毒。
天启十二年春,忠勇侯离京,天启帝暴崩,宣王乘机造反,梁国朝廷震动,局势混沌。
那日天启帝欢欢喜喜地食了丹药,第二日便被贴身太监发现皇上没了气息。
“陛下,今儿个日子正好,奴才又寻了许多有趣的修仙话本。”
身着明黄华袍的中年男子盘腿坐于榻上,双手摆成怪异的姿势,是从话本上学来的修仙姿势。
若是寻常,听见修仙话本这几个字,男子早就睁开眼睛,神色愉悦又痴狂地传唤人搬上来。
“陛下?”跪在地上见安的太监困惑地抬头。
恍惚间,他只觉得大殿里安静得瘆人,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可以听见。
“陛…陛下……”老太监颤巍巍地伸出手,试探着皇帝的鼻息。
“来人啊!来人啊!陛下驾崩了!!”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那日,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阵阵,宣王反了。
经过后来的调查,宣王买通了人让丹药在传送时便被调换,奇毒只会第二天发作。
尽管国师医术高明,但发现天启帝时其已经身亡,无能为力。
……
韩淮幽幽地看着床榻上的阿满,他本来打算明日就让任羽瞧瞧这长相与她如此相似的娃娃,当做礼物送给她,让任羽妹妹能够原谅他的不辞而别。
而这小孩儿又是生病,又是丧母,属实晦气。
看来只能作罢,好在他买了许多京城见不到的小玩意,相信任羽妹妹见着儿了,定会欢喜。
想到任羽,少年眼底带了点笑,抿了抿唇,又瞧了瞧床榻上的阿满。
便觉得任羽比其更好看,不愧是他的心尖尖。
“阿娘……阿满想你……”床榻上的小人儿,紧闭着双眼,嘴里喃喃地道。
韩淮神色又变得不耐,他从小就瞧不上街上的贫穷百姓,愚蠢又贪婪,肮脏又脆弱,如同蝼蚁。
她阿娘的死去与他无关,但这不就是打他的脸面吗?连个小孩的交易都不能完成。
少年脸色Yin沉地起身,不带任何留念的离去,徒留阿满一人。
……
天奉十二年冬,上元节
天色微亮,万里无云,雾蒙蒙地灰色笼罩着上京。
街上人声鼎沸,商贩们在自家铺子外边都挂上了灯笼。
都在为晚上的盛会做准备。
“阿满,今日我们得去采购煤炭。府里的已经不够用了。若是不买,今日晚上啊,我们得冻死了。”红棉轻轻地推了推正在生火的貌美女子。
她穿着统一的丫鬟服饰,深红色的小夹袄,偏暗的棕色下摆。
女子正是阿满,现今她是相府东厨的厨娘。
自从阿满发高热那日后,韩淮就没再关注过她。
婢女将她当成表小姐伺候了十几日,越发怠慢。
直到。
“诶,我可听蓬二说了,这娃娃可不是什么表小姐。”
“她就是少爷从街上买回来的丫鬟!”
“不是吧!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害我们伺候这么多时日。”
“小丫头片子倒是心机重,不伺候了,害我每天两头跑。”
那些婢女们将她带出初露院,把她和所有的包袱都扔进了一处十分破败的小屋。
只有红棉看她可怜,每天给她带饭菜吃。
这些饭菜是红棉省下来的口粮,两人根本不够吃。
所幸,东厨掌勺的王嬷嬷是个好心的。
每次红棉领着比寻常丫鬟多一勺的吃食,长得却还是瘦瘦弱弱的,不由得起了疑心。
某日,跟在红棉的身后,发现了可怜兮兮的阿满,便让阿满在厨房干杂活。
发现阿满厨艺天赋异禀,还乐呵呵地传授一些做菜的诀窍。
“好,等我将今日的粥品做好,就和你一块去。”阿满对着红棉笑着道。
“阿满,你真好看。你一笑更动人了。”红棉羞红着脸说道,随着阿满年岁的增长,脸越来越Jing致了。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频繁来府上的侯府千金任羽,长相与阿满相似,其容貌名动京城,甚至有文人为其赋诗。
韩少爷可是与其来往密切得很。
“红棉姐,不要夸我了。”阿满将手里的莲子扔进了锅,很快地盖上了锅。
“再过两年我就能出府了,到时候就回老家去。待阿满出府的时候,你可以来投奔我。”红棉今年十八岁了,她这些年将工钱都攒了下来,她待出了府就可以寻个农家子嫁了。
相府只有韩淮这一个少爷,丞相年岁渐高,韩少爷许是当了官的缘故,这几年越发不近人情。他常常冷着脸,处理一切事情都如同没有感情的木头。
只与那候府的嫡小姐任羽姑娘来往密切,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