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月公主见她要走,终于下了决心,道:“……懿美哥哥,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说着,她在袖子里翻找着,小声道:“我现在……不方便过去,我的宫人们也被母后看着,不让与见云殿的人接触,我实在是无法,只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想托你帮我送样东西……给子逸。”
祁懿美想了下,觉得没什么不妥,便爽快的答应道:“行,不过我得知道是什么东西。”
琼月公主虽然是没什么心机的,可她背后毕竟是皇后,祁懿美自然要防着有人借着她的手送些脏东西进见云殿。
琼月一只袖子中没找到,又去翻另一只。
“就是个普通的宫绦,是我自己编的。奇怪,到哪去了呢?”
祁懿美默默的等着,琼月上下仔细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急的眼圈都泛了红,才失落的垂下了头,放弃了寻找。
“我好像……把它弄丢了。”
祁懿美见着琼月一脸委屈,开口安慰道:“无妨,你回去找找,可能掉在屋里了,这东西也没人会拿,若寻着了,随时交给我。”
与此同时,宴席上。
方洪业咬咬牙,祁懿美这厮把六皇子惹毛了,自己却是跑了,实在不大厚道。
朝着燕辞云笑了笑,方洪业道:“殿下,懿康正和我讲西边的风土人情呢,祁小公子就凑过来了,那些话不过是玩笑,殿下别在意。”
燕辞云点了头,缓了缓面色,道:“无妨,你们继续说。”
燕辞云平日里在外面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瞧着颇有上位者的不怒自威,方洪业自己与六皇子很是相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边上的几人与他却无私交,这会儿因着皇子的到来而明显的紧张了起来。
而燕辞云一言不发,显然心思还在刚刚离去的祁懿美身上。
方洪业笑了笑,为了缓解气氛,提议道:“殿下,这几位大人都是我在京中的好友,其中好些在文章诗词上皆有些造诣,不如让他们随兴赋诗一首如何?”
燕辞云点着头,兴致却不大。
下人取了笔和纸来,几人见着有机会在皇子面前表现,皆是聚Jing会神,使出了看家的本领认真的写着。
半晌,方洪业将几人写好的诗拿了起来,朗声读了,点头道:“不错,李大人这首诗气势如虹,寓意也好。”
说着,他将纸张递到了燕辞云的面前,道:“殿下看如何?”
燕辞云瞥了一眼,道:“诗确是不错,只是字写的还欠火候。”
方洪业扬声笑了下,道:“殿下所言甚是,我这位李兄一腔的才华,就是这手字写的,天下间只怕也找不出个人能比他乱了。”
燕辞云却是忽的和缓了面色,嘴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抬目看向了祁懿康。
“我瞧着,还是比懿美的字好看些的,懿康你说呢?”
祁懿康也忍俊不禁,轻笑了下,道:“确是比懿美的好些。”
方洪业不由大跌眼镜,看了看二人,道:“人都说字如其人,祁小公子瞧着斯斯文文的一个清秀少年郎……”
燕辞云眼前浮现出当年他和祁懿美要听学的手札时,看到那缭乱的字迹时的场景,笑着摇了摇头。
旁边的祁懿康和方洪业道:“我这堂弟一手字确是乱的很,比之李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说起来,他小时候在祁家时,字写的还是不错的,和现在完全不同,似两个人一般。”
方洪业和祁懿康两人还在那边聊着,燕辞云脑中却是忽的炸了开来。
之前他让人找到了幼时伺候祁懿美的老嬷嬷求证,得到的结论却是,她小时候确是左臂上有痣,胸口有块很小的胎记。
一切都对的上。
胎记的事他试探过小青,小青所答与祁懿美所言一模一样,至于那颗痣,他自己更是见过不只一次,根本做不得假的。
似乎真的是他想错了。
彼时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太想得到她了,所以才过于敏感的生出了那些想法,也许祁懿美就是祁懿美,文迦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南疆的蛇与西域的蛇也终究不是一个品种,不能相提并论的。
就在他已然要放弃这个念头时,祁懿康却是不经意的说起,她入宫前和入宫后的字迹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燕辞云记得,刚入宫的那年她说过她因为手腕上受了伤,写字很乱。
可是再乱,也不该是全然不同,一个人写字的习惯体现在字的每一处细节上,即便是手受了伤,字写的乱,细节上的习惯也是不应改变的。
除非入宫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这般想着,他倏地起了身。
“我去外间透透气,你们先聊。”
……
祁懿美这边见过了琼月公主,便真的去方便了下,回来的路上见着月亮已经出来了,路上隐隐可嗅到秋日里的桂花香,只觉得月光花香,惬意的很,也没着急回去。
反正是自己家,也没什么顾忌,祁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