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无奈的叹了一声,道:“阳儿,瞧你喝成什么样子了,便是你父皇说今日随你高兴,也该有个分寸。懿康,你扶着三殿下回去躺一会儿,饮些醒酒汤。”
三皇子被祁懿康扶着出去了,宴席上没了主角,没多大会儿便散了。
宁贵妃送走了皇帝,瞧着唐诗韵起了身正跟着太后要离开,连忙快行了几步到了二人面前。
唐诗韵停步向贵妃行了一礼,宁贵妃望了她身后的唐太后,眼中带了些恳求,柔软的声音道:“太后,我儿对诗韵一片痴心,如今即将远赴战场,我这做娘的看着他这样难受,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求太后垂怜,让诗韵多留上片刻,陪伴阳儿说说话,也好让他能宽些心。”
三皇子对唐诗韵的一片心意满宫的人自是都看在眼里,而唐诗韵待他的冷淡与疏离也是写在明面上的,如今三皇子就要远征,唐诗韵也仅仅是客套疏远的祝福,他心中如何能好受。
唐太后静思了片刻,目光瞧向了身侧的唐诗韵,道:“诗韵,你意下如何?”
三皇子也好,四皇子也罢,唐诗韵本不欲与皇家的这些个人扯上什么关系,然而三皇子今晚那执着酒杯落寞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多少也不免动容,有些事她一直没有明说,是觉得他定能懂她的意思,可现下想来,也许给对方一个清楚明了的答案,才能让他真正死心看开。
何况他如今就要上战场了,心有旁骛也不利于行军作战。
这般想着,唐诗韵上前一步,道:“三皇子既是吃醉了,诗韵去看看也是应当。”
宁贵妃眼中浮了几分感激,带着人便一道去了招阳殿的主殿。
祁懿美这边跟着燕辞云往见云殿行了一半,才想起来平安符没给祁懿康,拍了拍脑袋,道:“呀,忘了把平安符给大堂哥了。”
这事燕辞云也是知晓的,看了她一眼,道:“明日再给便是了。”
祁懿美却是觉着明日也不知道祁懿康有没有别的事要忙,他这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瞧着夜色也不算很晚,便和燕辞云说了一声,独自折返了回去。
行回到招阳殿时,内里的贵人们已然尽数离开了,问了宫人祁懿康的所在,她便朝着招阳殿的主殿行了过去。
进了院内,果然远远便瞧见祁懿康守在主殿的门前,她一个高兴,笑着刚要上前打招呼,便见对面的祁懿康见着她怔了下,随即急切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祁懿美眨了眨眼,猜测可能是内里的三皇子睡下了,可是瞧了一眼窗户上的光亮,内里却是点着灯的,几步上前行到了祁懿康的面前,放小声音道:“三殿下睡着了?”
祁懿康急着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瞪着她用口型比划着道:你来干什么,快走。
祁懿美嘴被他捂着,自然也没法答话,无奈的望向祁懿康,用眼神示意着让他放开自己。
祁懿康用空着的那只手复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着祁懿美点了头,这才松开了手。
祁懿美用手背在脸上蹭了蹭,又抬目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和自己出去说话。
祁懿康却是摇头,看样子是要守在这里。
祁懿美无法,只好从怀里找出了那枚平安符,递到了祁懿康的手里。
祁懿康低头一看,心中一暖,自打接了旨意要出征,宫里宫外的人关心的都是三殿下,便是祁丞相,也是嘱咐他要时刻关注着三殿下的安危,除了他自己的父母,便也只有祁懿美将他的生死放在三殿下的前面考虑了。
感激的回望着祁懿美,许多话便尽在不言中。
祁懿美也感受到了祁懿康的这份感动,其实她还有话想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祁懿康作为大堂哥,在这几年里对她也算照顾,她心底里已然真的把他当作自家人看待着的,如今也是真心真意的惦念他的安危。
两兄弟正兄弟情深着,忽听屋内传来了一声轻笑,内里含着淡淡的无奈与辛酸。
“呵。”
说话人似是思量了许久才发声。
祁懿美怔了下,又听内里的人继续道:“你说这些话,是因为祁懿美吗?”
祁懿美瞪着眼睛望了望房屋的窗子,原来三殿下不是睡下了,是在和什么人说着话,怪不得祁懿康要守在这。
听着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在她来的时候,屋里的人正好说到什么和她有关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双方都沉默了。
内里有人幽幽的叹了一声,平稳的声线道:“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任何人。”
这声音柔婉动听,带着一股独有的沉静之气,正是唐诗韵的声音。
“我燕辞阳自认从小到大,相貌武艺样样出色,又待你一片痴心,若非你心中已有了他人,缘何这片真情在你面前就如此的不屑一顾?”
祁懿美挑了挑眉,只觉得三皇子也是可怜人,唐诗韵现下里心上确是没有人,不过谁让对方是女主呢,女主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爱上他。
然而想想既然三皇子如今顶替了她的位置出征,也许将来他的命格会和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