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美想得眉头都拧在了一处,不由长叹一声,罢了,缘分一事,就交由老天吧,诗韵是个极通透的,想来她将来定不会看错人。
这般想着,祁懿美才将心思重新放回到脚下,却发现自己一边出神一边走路,竟是全没看方向,回过神来一看,竟走了恰好相反的方向。
重新往回走了,刚行到院落的门口,眼角却瞥见不远处的拐角,似是有一角衣料。
好像有什么人一动不动的立在拐角处。
祁懿美方才行过来的时候并没瞧见拐角处有人,想来这人就是在刚刚她出神乱走的这会儿过来的。
愣愣的杵在这,是在做什么?
怀着疑问,她几个大步行了过去。
墙体的拐角处,一身冷意的少年身板立得挺直,身上禁军的黑色衣装显得他带了几分肃杀冷冽之气,原本过于秀气的眉眼因着这几年在禁军中的历练,渐渐的被强壮的肌rou和满面的冷硬所掩盖,也不似原先的Yin柔。
这人正是桓亦如的弟弟桓天杰。
此刻,他怔怔的望着宫墙,出神般的不知在想着什么,竟是祁懿美行到了跟前,才回过神来。
祁懿美疑惑的看了眼那宫墙,没什么异常啊……
墙内,乐声不断,很是热闹。
桓天杰这是瞧什么呢?看他那模样,向来冷峻的一张脸,头回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带着些许忧伤般。
这内里有什么让他感怀的人或事?
宫墙之内,太后皇后,皇子公主,再就是几个乐师舞姬了。
难不成,他看上哪个舞姬?
祁懿美想了想,忽的灵光一闪,与其说他看上了哪个舞姬,看上了唐诗韵的可能性还大些,毕竟人家是有女主角光环的人,人人都爱也是正常。
只可惜唐诗韵前脚刚出去了,并不在宫墙之内,他这般痴痴的望着也是无用。
祁懿美清咳了一声,张了嘴正想上去委婉的告诉他,桓天杰侧目见着是她,面无表情的转了身,仿若不见的朝外行去,一眨眼便离了此处。
祁懿美瞪着一双眼,好歹也算是同窗,连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摆着面色给谁看呢……
她心下不禁有些不忿,她在宫里受桓家老大的气也就罢了,谁叫她是软柿子好拿捏,人家有权有势,还豁得出去,她避之不及。可这桓家老二她和他无怨无仇,不就是撞见他在这痴痴的守着宫墙了吗,这样给她尴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般想着,她几步跟了上,正要开口喊住他,却又见他被另一人拦了住,那人高大俊美,一张面苍白着,眉目间尽是风情,正是他那缺了大德的大哥桓亦如。
祁懿美于是脚步一顿,心下极其后悔跟了过来。
桓亦如低声与桓天杰说了几句,似是在嘱咐他,桓天杰点了头,便离开了。
祁懿美这时连忙装着没见着桓亦如,抬步便改道行去。
桓亦如自是瞧见了祁懿美,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扬声道:“祁小公子。”
这一声不大,却也无法让人装作未闻,祁懿美只好顿了脚步,回过身来,皮笑rou不笑的客套道:“掌印大人。”
桓亦如的个子极高,脚步也大,虽是行的慢,却是转眼便到了她的近前。
垂目打量了她莹白的面庞,桓亦如嘴角含笑,轻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怎么一见了我便回身就跑。”
祁懿美微有些窘迫,只觉得桓亦如真是个厚脸皮的,这样的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抬眼四下打量了,见着宫人立的极远,应是无人听到,她才稍稍缓和了面色。
因着并不想承认那晚潜进他的院落另有所图,这暗恋他的人设祁懿美还得立一段时间,于是只能顺着话道:“你差点把我掐死,后来又把我扔水里吓唬我要溺死我,哪个正常人经历了这一番不害怕的,跑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祁小公子的一张嘴当真是伶牙俐齿。”
他自己才是巧舌如簧的优秀代表吧,听闻朝堂上参他的人不少,却是每每都能被他化解,没一个真的将他参倒了的。
“我奉了太后的旨意正要去寻唐诗韵,掌印大人若无他事,我这便先行一步了。”
祁懿美一边说,一边已然迈开了步子。
“六殿下当真宠爱于你,花了好大的力气,就为了帮你出这一口气。”
祁懿美于是复又收了脚步,回头望向他,凝了面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桓亦如面上一派轻松,眼中却是毫无温度,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冰冷。
“刚刚来的调令,天杰从禁军调出,即将去安勇侯麾下。”
桓天杰原先所在的禁军曾由桓亦如掌管,后来桓亦如接管了三法司后,皇帝觉得他同时把持宫廷军队与前朝刑狱机关,于皇权不利,便渐渐的减了他在禁军的势力,到了如今已是有名无权。
而几年前桓亦如将弟弟桓天杰塞进了禁军,便也是为此提前做了打算,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