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玩桥牌的同志不少,但是玩得好的没几个。
许多会玩的同志缺少项小羽同志这样的自信,不敢报名。反而是项小羽这个连一桌桥牌几人打都不清楚的纯新手,在领导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大胆报名了!
“我们副台长和新闻部主任都报名参加了,我作为今年新入单位的优秀职工当然得积极响应了!我这是为集体荣誉而战!”
反正自从家里的两个孩子参加了很多比赛以后,她这个当娘的也发现了比赛的好处。
连街道办每月举办的“计划生育妇女知识竞赛”她都要准时参加,给家里赢回了好多肥皂香皂和油盐酱醋。
苗玉兰女士如今已经不花钱买肥皂了,每个月都等着小闺女去参加比赛得奖呢!
“什么时候比赛啊?”宋恂头疼地问。
“国庆节之后就比赛,全省的新闻单位都参加,比赛时间定在每个周末,估计得比到年底呢!”项小羽自信道,“我已经想好了,先在家跟你练,熟悉规则!然后再去你们那个牌局上练练手,正经实战一下!”
宋恂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我们那个牌局已经被取缔了。”
“啊?为啥被取缔?”
“因为有一档名叫《热点追踪》的栏目,在前两个月播出了一期关于干部公款吃喝的新闻纪录片。我们虽然只是借用各单位的招待所,并没有吃喝,但是当时风声比较紧,大家就自觉将牌局解散了。”
项小羽:“……”
她消化了一会儿才问:“你们都一起玩了两三年了,以后说不玩就不玩啦?”
“炼油厂的孔万霖在家里组织了两次牌局,不过我没去过。”
他们到人家家里去玩,肯定要麻烦到孔厂长的爱人,为了不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大家必然要轮流做东。
但是宋恂并不想把这些人请到家里来玩。
如果只是来吃吃喝喝聊聊天,他是欢迎大家来做客的,但是一帮男人在家里打牌抽烟的话,他就不想请了。
双胞胎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最爱模仿大人的时候,他不想让媳妇和孩子见到这种场景。
“你咋不去玩呢?”项小羽其实还挺支持他偶尔跟朋友打打牌放松一下的,否则每天单位和家里两点一线也挺无聊的,“要不你把他们请到咱家来玩?我做一桌好菜帮你招待一下朋友!”
“不用了。”宋恂摇头。
项小羽起身亮了一下身段,洋洋得意道:“你娶的媳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啥拿不出手的?你把朋友请来嘛,我给你们露一手!”
“你还是当好你的大记者吧,不用你帮我招待客人。”宋恂将她拉回沙发,“不就是想玩桥牌嘛,咱们这条街上的左邻右里这么多人,回头等你学会了,可以请老吴和邢主任来家里凑一桌,估计邢老师老两口和杨万里两口子也会玩,够你练手了!”
项小羽心情颇好地握住他的手,美滋滋道:“那咱们就从今天开始学起来!等儿子们回来以后,让他俩也加入陪练!等我学成出师,就可以出去大战各路新闻记者啦!”
“……”听她提起儿子,宋恂望了一眼挂钟问,“他俩怎么还没回来?”
“对哦,这俩小子今天怎么回事?不会是被老师请去办公室罚站了吧?”
小学生四点半放学,即便他俩还要在路上招猫逗狗玩一会儿,五点钟也能到家了。
但此时已经六点多了!
夫妻俩又等了一刻钟,正打算出门找找时,就瞧见梳着羊角辫的杨玉环蹦蹦跳跳地跑进了院子。
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她高出半头的男同学。
“密斯项!”杨玉环见到项小羽便笑yinyin地打招呼。
“二年级的小学生来啦!”项小羽请两个小同学进屋,然后问,“你们见到我家宋吉安和宋延安了嘛?这俩孩子还没放学呢。”
杨玉环赶紧点头说:“我就是来帮他们请假的!”
宋恂夫妻:“……”
回家请哪门子假?
“他俩今天会晚一点回来,”杨玉环说着不太顺溜的普通话,“让你们不要等他们吃饭了。”
“他们干嘛去了?”
“参、参加班级活动啦!”杨玉环说不太清楚,拉过进来以后就一直很紧张的男同学说,“这是他们班级的同学,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吉安让他回来跟你们说的。”
吉安十分了解杨玉环学不明白话的属性,派了一个特使回来。
面对同学的父母,那个小男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郭老师要、要搬进新房子里了……”
“哦,他们去帮老师搬家了?还是去打扫卫生了?”项小羽问。
小学生经常被安排在学校打扫分担区,孩子打扫不干净,就得家长去打扫,她和宋恂都到学校帮儿子们擦过玻璃,刷过地板。
郭老师都快五十了,让孩子去帮忙打扫个卫生也没啥。
小男生赶紧摆手:“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