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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比赛的后劲儿挺大,原本就挺自信的延安,像被吹了气似的膨胀起来,不但时刻昂首挺胸,还动不动就要给大家跳上一段。
表演欲特别旺盛。
这两天杨玉环有点感冒,没能过来跟他跳舞,他就拉着吉安给他当陪练。
吉安想到弟弟马上就要参加复赛了,即便他不怎么想跳,还是勉为其难陪他练了一会儿。
不料,延安已经不是从前的延安了,他现在可是通过了淘汰赛的选手了!
所以对哥哥的舞步啦,表情啦,节奏啦,有诸多挑剔。
吉安被他挑剔了几次就不想伺候他了,只想撂挑子走人。
小哥俩正在院子里呛呛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他们本以为是爸爸回来了,结果扭头一看,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出租汽车。
出租车是城里新兴的小汽车,他们虽然没乘坐过,但在马路上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叔叔,你找谁啊?”吉安望向走下车的中年男人。
张盛源冲双胞胎笑了笑问:“你们不记得我了?”
双胞胎:“……”
毫无印象。
吉安算是记事比较早的,有些一年只见一两次的人,他也能记得。
但是面前的叔叔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张盛源指了指身后的房子说:“我以前也是住在这里的。”
吉安努力回想了一下问:“你是张伯伯嘛?”
他跟弟弟各有一枚宝石戒指,原本是由妈妈帮他们保管的,但是他们上小学以后,妈妈就将戒指交给他们自己保管了。
据说这两枚戒指就是这栋房子的原房主送给他们的,让他们以后娶媳妇的时候用。
张盛源笑着点点头,问:“你们爸爸在家吗?”
延安正想说不在,不过看到哥哥的眼神后,没吱声。
这个叔叔他们不认识,还是别乱接茬了。
他想回去喊妈妈,又怕留下哥哥不安全。
于是,他猛吸一口气,冲着二楼大喊道:“妈妈,来客人啦,找我爸爸的!”
声音大到半条街都能听见,震得站在他面前的张盛源耳朵直嗡嗡。
项小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便蹭蹭跑下楼。
“张同志,你怎么来啦?”她热情地将人往屋里请,“快进来坐,宋恂马上就回来了。”
上次那张揭露骗子的港岛报纸就是张盛源寄给宋恂的。
项小羽觉得他突然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肯定有大事。
张盛源没客气,抬步便熟门熟路地进了屋。
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屋里的陈设。
这栋房子的装修基本没怎么变,只在客厅里多了些绿植和小摆设,还有一些孩子的玩具书籍。
熟悉的环境,每一处都能唤醒几十年前的记忆。
他正暗自感慨着物是人非,宋恂便拎着包进来了。
见了他就笑道:“看来听见喜鹊叫果然能抬头见喜,我今早刚在家门口碰上一只喜鹊,张大哥你就上门了。”
“哈哈,我还没说是因为什么来的呢,你就能断定是喜事了?”
“甭管是为什么来的,故人衣锦还乡总归是喜事吧?”宋恂坐下与他寒暄了一阵,见两个儿子一直立着耳朵旁听,便没让他们回避,直接问起了老张此行的目的。
“也没什么,上次你不是让我打听那个王德荣的事情嘛,我在港岛没什么人脉,其实是请我堂哥帮忙打听的,他听说了你们这边在搞酒店项目,就让我回来看看。”
“我记得你们是做钟表的,难道已经改行了?”宋恂问。
老张的父亲曾是海浦的钟表大王,如今大伯在新加坡,二伯在港岛,据说也都是从事钟表行业的。
“我二伯确实是开表行的,但他经营的生意种类还挺多的。近几年港岛的旅游业特别火,商人们一窝蜂地投资建设酒店,”张盛源笑了笑说,“我二伯也对酒店动了心思,他前年跟人合伙开了两家规模中等的酒店,虽然股份不多,但也算涉足酒店行业了。”
“他们想在内地投资?”宋恂问。
“有这个意向,但得先回来看看投资环境。”张盛源无奈道,“我二伯已经几十年没回内地了,对这边的改开政策还是不太放心。”
二伯原本想让他先去特区看看情况,但是他们在那边人生地不熟,没有什么人脉。内地办事讲人情,他寻思反正都是投资,与其去完全不熟悉的特区,还不如回到他熟悉的海浦来。
宋恂迟疑着问:“这次投资是以你二伯的名义,还是以你本人的名义进行?”
“有什么区别么?”
“如果以你二伯的名义进行,就可以定义为归侨或者外商投资。但是若以你的名义进行,就是侨眷投资了,并不算中外合资企业,优惠政策也会有所调整。”
张盛源以前算是个作家,想要自己当编剧和导演拍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