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公司打算跟国内的几个大船厂订购几对新船,宋恂曾经是一名工程师,在这几个主要船厂里基本都有熟人校友,所以邬君阳主动找到宋恂这里,想让宋书记帮忙跟船厂联系一下。
这两年国家对外汇贷款的政策在收紧,所以全国的渔业公司都盯着国内船厂的动静,这几家能生产尾滑道渔轮的船厂,订货量已经排到好几年以后。
如果不走走熟人的门路,根本就没戏。
宋恂并没有推辞,答应会私下跟各厂的熟人联络一下。
不过,没等两人有所行动,地区行署就来了通知,让渔业公司的主要领导去行署参加八二年的第一次旅游经济座谈会。
而且还特意强调,书记经理都要参加。
邬君阳在武洋县当副县长的时候,没少参加行署的会议。
但是这次的会议内容,实在让她看不懂。
“旅游经济座谈会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邬君阳拿着那份通知来了宋恂的办公室。
宋恂所释放的善意,她是能感受到的,所以即便这个书记比她年轻近十岁,邬君阳仍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经常来宋恂的办公室交流工作。
“可能是需要赞助了吧。”宋恂给她泡了杯茶,笑道,“你刚来不久,还没参加过这样的会议,多参加几次就习惯了。”
“我看他们这个会议是要求各区县主要领导参加的,还以为通知送错了。”
“哈哈,这么说吧,咱们那些渔船就像备用血库一样,船队出海一次,就能带回来七八十万的鱼货,所以很多人想让咱们献点血。”宋恂习以为常道,“一直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度还得把握好。你可得守好了咱们的钱袋子。”
邬君阳无语道:“咱们马上就要买渔轮了,不跟地区要钱就不错了,哪有钱上交给地区?”
她是第一次在企业工作,以前都是伸手向上要钱的,没想到当了一回企业领导,反而要被上面敲竹杠了。
“哈哈,别紧张,如果项目不错,咱们其实也可以出钱。”宋恂给她传授自己的经验,“咱们就守住一条原则——不向外借钱。哪怕是地区跟咱们借钱也不行,这钱借出去就很难要回来了。但是咱们可以参与投资,领导提三四次,咱们答应一次就行了。”
邬君阳还没看到有关渔业公司投资的资料,便顺势问:“咱们之前做过什么投资么?”
“前年给体委出资五十万重建了体育场,最近可能快要竣工了,这个体育场比省城的体育场还要大一些。”
“出了这么多钱?”邬君阳这几天在看塑料包装厂的资料,当初建厂的时候公司也才拨了不到五万块而已。
“这里其实还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既然对方问到了,宋恂便将前因后果讲清楚,“咱们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地区借给咱们十五万的启动资金。给体委修体育场的资金里就包含这十五万借款。咱们既还了地区的债,又能免费使用体育场二十年。公司如果组织运动会等大型活动,可以用那边的场地,而且体育场门票收入也会给咱们分成五年。”
那个体育场邬君阳也听说过,不但有足球篮球乒乓球等常规场馆,还有一个在大城市很流行的旱冰场。
一般这种新鲜事物刚出现的时候,都是很受追捧的。
收五年的门票分成不亏。
*
经理和书记在公司里合计半天,已经做好了被地区领导抠钱的准备。
不过,到了会场以后,他们就不淡定了。
会议室里坐的都是各区县的书记县长,还有地区旅游局、商业局等机关单位的领导。
来参会的企业,只有渔业公司一家。
这是要可着一只羊薅羊毛的节奏啊?
与会各部门的领导见到两只待宰的羔羊进门,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老苗,你笑什么呢?”邬君阳刚坐下就看到了苗利民那意味深长的笑。
她曾经在南湾跟苗利民共事过一段时间,两人是老搭档。
苗利民一点不见外地笑道:“企业的同志都是我们的贵客,当然得笑脸相迎,欢迎贵客来我们南湾投资了。”
“我们公司就立在南湾的地界上呢,只要苗县长多给我们一些关照,我们自然是要跟南湾继续合作的。”
宋恂干脆就跟邬君阳坐在了南湾县领导的旁边,准备开会。
这次的会议还是由王专员主持的,开场就讲了海浦地区的旅游接待能力问题。
“66年的时候,咱们海浦全年只接待了国内游客150万人次,但是根据去年的数据来看,81年咱们接待了900万人次,日客流量高达25000人次,年营业收入将近4000万元,是十五年前的六倍!”
“但是与北京、上海、北戴河等旅游热门城市相比,我们的接待人次还是有些差距的。出现这些差距的原因出在哪里?就是咱们的接待能力跟不上,商业、服务业都有很大的缺口!”
“最近几年,每年都有大批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