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Alpha警惕地转头看他。
那人有点惊讶地微微开口，又没说什么，“嗯”了一声，好像是理解了海悧今晚不合情景的装扮。
这个问题海悧无法回答。如果真要在自己和朋友之间选一个承担责备……但为什么要选？如果发生了侵犯，责任不是在于犯罪者吗？
那人循着海悧的视线找到引起注意的源头，他左手的指环，“这个是守贞环。就是拒绝婚前标记的意思。”
“不算朋友，只是最近认识的人。我不知道‘联谊’是这个意思。”俞子轩的话中流露出些许懊恼，“你呢？你这个保守派，为什么和满芸香那种……做朋友？”听得出来他咽下了某些不礼貌的用词。
“谢谢你关心。”海悧正色说，“但我想啊，人是不能简单去除所谓‘不好’的部分的，芸哥的灵气和放纵是一体的，就像你的刻薄和温柔是一体的。”
真的很老派呢，这个Alpha……海悧这样想着，也用左手遮一下右侧面颊作为回礼。
“姓俞，俞子轩。”
“这么说……你还是在担心我？”海悧探头看他，但分辨不出被镜片遮挡的表情。
主动示好却换来一通说教，海悧刚有点冒火，又想起自己脖颈上还贴着驱赶异性的贴布，“噗哧”笑出来。
“一个小香单独出门，要花多少心思保护自己，你们根本想不到吧。”虽是反驳，海悧还是用着一贯的温和语气，“所以，安全的重要性就不必再强调了。”
所以，他每次说出严厉的话，都是为这个刚见面的Omega抱有不平？乖僻……但并不那么讨厌。
总是爱着不在眼前的东西，是人的本性吧？
“他是我学长，虽然我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他很照顾我的。”
“他只是爱玩，又没有伤害谁，没有什么罪过需要开脱吧。守洁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用这个标准评判别人。”他努力保持强硬态度，在单薄声线允许的范围内。
说得好过分。这个人……不懂他到底想不想和别人和平相处。
“还有这种东西啊……”那人自言自语似的感叹，刚刚教训人的气焰消散了大半。
俞子轩在听到“温柔”时皱了下眉，就像没人对他这样说过。
俞子轩短暂地沉默了，也许是在考虑如何反驳，又或是一种“士子不与癸香论道”的姿态。
“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啊，你那个是……？”
他低头撕掉后颈的贴布，追上去拿给对方看，“不是我，是药贴的味道。”
Alpha将不再需要的药贴扔进最近的垃圾桶，海悧在他收回手时瞥见那手上的一道白色。
情愿放弃眼前的爱欲诱惑、提前退场的Alpha，是在别处有所牵挂吗……？
“私人生活是不该被评判，但他组织这种活动就不是私人范围的事了，假如你今晚出了什么事，真的可以说他没有责任？”
“真的？叫你来这种场合，也没考虑你的安全吧。”俞子轩不留情面地断言：“那些喜欢乱来的人，看到你这种干净小鬼就想弄脏。”
“我的安全我自己会负责。”海悧再次辩解，这一次真的有点恼火，“芸哥只是想带我玩，没有坏心。他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那Alpha接过他用过的贴布，因扑面的怪味而别过脸，看样子领悟了这物品的用途。
那Alpha头也不回地说：“看到那种场面还不快走，是觉得自己味道差就可以不防备吗，Alpha可没那么挑剔，见到好看的就会下手，根本不管你什么味道……”
“幸会。”他没有做出握手或其他肢体碰触的礼仪邀请，只行了一个传统的遮面礼。
“你穿得像个好学生一样出现在这种地方，谁看了都会担心吧。”
既然对方这么诚心避嫌，还是应该补上谢意。想到这里，海悧对走在前方的背影说：“那个……刚才谢谢你帮我。”
吹散，簌簌落向水面。海悧也曾在白天拜访过这里，倚赖天然山水设计的景观令人惊叹，难怪一开盘即售空，抢到这套房子让芸香得意了很久。城市人对别墅的热恋，海悧并不能完全理解，在乡下见惯了独院、合院的他，总觉得还是高层公寓更像“成功”的景色。
“你是怎么回事，也是被朋友喊来的？”
“……抱歉，是我说话不妥当。我收回刚才的话。”那人听上去没有怨气，冒犯和反省都直率得很奇妙。
“又是家庭创伤之类的吧？用别人的错误为自己开脱。”
“其实我经常想，如果我能像他一样生活，是不是也能得到更多艺术灵感，但我做不到，人和人是不同的。请你来的朋友也一定是想让你玩得开心，总之，希望你不要对芸哥有偏见。”
“我知道。”海悧笑着伸出手，展示自己左手中指上相似的白玉指环。
“我叫海悧。海洋的海，竖心旁一个锋利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