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天都上班,只有晚上回家,队里新发生的事都是从岑春花口中听到的,听说之前何珍英因为地的事情喝罗老跟家大吵了一家,又被王满荣家联合起来欺负,去王志福跟前说过理。
提起何珍英时,岑春花的语气总是带着同情:“她们孤儿寡母的,被亲戚排挤,谁都能欺负,真不容易。”
也许是从何珍英身上看到了自己家曾经的影子,岑春花给她送过几次东西,他们家房顶坏了的时候也帮忙去修。
但两家的关系亲近了,林晓和何珍英的关系也还是一般,因为不经常见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林晓虽然也觉得她可怜,半辈子都在苦难中渡过,但想帮忙是有心无力,没想到她会到县里来,更不明白孟坤廷主动提起的原因。
家宝很激动:“叔叔,顺利哥哥有没有来县里?”
“来了,她们母子现在也在县城住。”孟坤廷说,“我之前总听珍英说起你和家宝,她们搬来县里没有认识的人,挺孤单的,有空的时候可以过去走动走动。”
孟坤挺和何珍英相处的时间不多,见面的时候何珍英总是逃避他,但有时候不得不说话,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时,何珍英就会说林晓和岑春花,为什么呢,因为让何珍英觉得好的人,也就林家了。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坤廷觉得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才会主动说起何珍英的去向。
林晓还没说话,家宝就迫不及待的问:“叔叔,顺利哥哥住哪儿啊?我想去找他玩。”
孟坤廷报了个地址。
“顺利哥哥也要读书吗,和家宝是不是同一个学校。”家宝仰头看着林晓,“娘,我想去找顺利哥哥玩。”
在队里的时候,家宝每天都能在村里和其他孩子玩,自由自在的,搬来县城一个多月,因为林晓和汤天栋忙,跟旁边的邻居不熟,他没办法跟其他孩子一起玩,可憋坏了。听说自己最好的玩伴也在县城,迫不及待的想见面。
“顺利过几天也会过来春阳学校读书。”
“太好了。”家宝高兴得跳起来,“以后家宝就可以和顺利哥哥一起玩了。”
这一个月来跟着汤天栋到处走,林晓已经认识县城的每个角落了。何珍英住的地方离他们有两个街道远,靠近养殖场。
听说县里住着队里的熟人,她也挺好奇的:“孟老师,珍英嫂子在哪工作啊?”
“县里的养殖场。之前到镇上招人,挑中了她,就带着顺利搬过来了。”
养殖场的日子苦,还有味道,在城里招不到人,就给个隶属的各个镇子一些名额,从劳动模范里挑,何珍英一下子就被挑中了。
林晓离开宁安镇一个多月,并不知道这期间队里发生了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
何珍英的堂伯看中了她,心里一直痒痒的,有天晚上和村里的男人喝酒,酩酊大醉,酒壮人胆,当天夜里就推开大门进去欲对何珍英图谋不轨,黑灯瞎火的何珍英没看清人,吓得半死,抄起一直放在床头的木棍一顿揍,把那男人打晕。点了煤油灯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堂伯,人都傻了。
因为是亲戚,何珍英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坏了亲戚关系,没宣扬出去,那天晚上就没大嚷大叫,男人酒醒以后也灰溜溜的跑了,受了伤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本来双方都装作没发生过也就风平浪静了,可那天男人看到穿着睡衣的何珍英,心里就起了歹念,念念不忘,平时总是时不时瞅几眼,一来二去,明显得他媳妇都看出来了,还在梦里喊了何珍英的名字。
男人脸上是挂了彩的,之前找了借口说是自己喝酒不小心摔伤,本来他媳妇就半信半疑,听到他睡着还喊着何珍英的名字,想起那天晚上回家特别晚,怎么都找不到人,大致就明白了。
何珍英皮相好,守寡这些年不仅没变老,反而还比有丈夫的女人好看,她堂伯母气不过,冲到家里骂她是狐狸Jing。
隔壁的郭桂枝那天晚上看到男人歪歪扭扭,神色匆匆的从何珍英家出来,一看就是去偷.情的,就煽风点火,几句话抖出了当天晚上的事情。
事情彻底闹大,何珍英被打了一顿,各种脏话都往她身上吐,队里的人都说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了自己的堂伯,说她一个寡妇不安分守己天天想别人的男人。
有些女人有危机感,想起自家男人也多看过何珍英两眼,各种子虚乌有的事都出来了,说什么何珍英在队里偷了不少汉子。
后来事情虽然被王志富摆平,可何珍英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而何珍英呢,一直本本分分的生活,就因为是寡妇,无端背了各种骂名,在队里也抬不起头来,对龙福大队没有任何留念,干脆就收拾东西,带着林顺利搬到县城了,村里的地都不要。
曾经的龙福村给了她多少幸福的日子,就给了她多少伤害。
她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件事是孟坤廷还是从岑春花嘴里听到的,岑春花就是遇到孟坤廷的时候感慨一下。
结果何珍英离开宁安珍的那天,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