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那块木玉佩是我爷爷跟nainai的定情信物,当初逃难的时候,和其他值钱的东西放在一个木箱子里,箱子已经不在了,我来宁安镇,就是想找回那块木玉佩。”
林晓乍一听很是诧异,她只当那块木玉佩是木匠做来随便把玩的,没想到是汤家的传家宝,听起来匪夷所思。可汤天栋都这么有钱了,不可能拿一件普通的饰物来开玩笑,毕竟那玉佩除了做得别致Jing巧,看着是不值钱的。
这么想着,林晓就如实说:“那块玉佩是前段时间带家宝去河边的时候捡到的,木箱子我们也看到了,不过里面只剩下那块玉佩,家宝觉得好看就一直留着。既然是您家的东西,明天上班的时候我再归还给您。”
汤天栋和她握了握手,感激道:“谢谢。”
林晓的手很纤细很小,而汤天栋的手掌很宽大,冬天也格外的滚烫,林晓似是被他手心的热度烫到了,缩回手的时候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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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交还玉佩的第二天,汤天栋就不见了踪影,许波说他的指导工作结束,回市里了。
那短暂的相处,很快就被林晓淡忘。林晓每天专心于修理机器的工作,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寒冬。今年南方的冬天出奇的冷,距离除夕夜只剩半个月的时候,厂里就放假了。
到了冬天,生产大队里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就出现了,那就是山上的冬笋长出来了。
有人已经先行动,挖到了几根笋回家煮着吃,把其他人都馋的,拿上锄头吭哧吭哧的赶往山上。
林晓和岑春花紧随其后,一大早就跟在人群后面出发。
杨美丽现在看到她们已经很少冷嘲冷风了,都是别过脸,避开她们的眼神,假装没有看到。
队里的妇女也是默契的不开口。
本来都等着看纺织厂开除林晓,谁知道林晓一待就是这么久,工作体面还有工资,林家早已不是村里最穷的,想嘲讽都无从谈起。
现在大家最看不起的,反而是获得劳模的何珍英了,有人甚至暗中猜测她和王志富,或者管这方面的哪个人有点什么关系,才脱颖而出。
一个寡妇,在龙福大队无依无靠,又得到了大家最想拥有的东西,更是备受冷眼,路上碰到了去挖笋,没人叫她一起走,单独落在后面。
何珍英对自己的处境心如明镜,也有意避开他人,步伐缓慢。
林晓和岑春花经过何珍英旁边的时候,见她落单,就叫上她一起结伴走。
村里的人看到了,眼里的嘲弄之意更加明显,什么锅配什么盖,也只有林家和何珍英能玩得来了。
岑春花主动提起劳模的事情:“顺利她娘,我听说劳模有外出学习的机会,是真的吗?”
“现在下来的通知说是外出去学习人家的技术,增长见识。”何珍英叹了口气,“我要文化没文化的,出去了也是让人笑话。”
“不能这么说。你一个人拉扯顺利长大,队里的活都没落下过,这个名誉给你是名副其实的。出去长见识好啊,你看我们家小宁当初去治病的时候,从人家那儿学了点修理缝纫机的技术,时运好就碰上当学徒这个工作了。你出去参观,可以多注意人家都依靠什么赚钱,回来找个活干,是好事儿。”
老实说,岑春花是有点羡慕何珍英的,有机会出去外面看看。她也是个没文化的人,家里兄弟姐妹多,学校的门都没踏进过,大字不识,来了龙福大队也是整天待在村里,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怎样的。
不过好在像老人说的,孩子大了就有盼头,现在闺女不需要自己Cao心,还有个乖巧的孙子,儿孙双全。
这前半生,也算是满足了。
何珍英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呢。”
其实她还挺想带着顺利离开龙福大队的,在村里不仅会受尽冷眼,也不利于顺利的成长,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先放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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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冬笋的地方离村里很远,要走两个小时,两大片竹林,不知道是自然长出来还是几十年前别人种下的,已经找不到主人了,附近的人可以随便去挖。
林晓是第一次去挖冬笋,爬了半天山路,走到地方的时候气喘吁吁,竹笋林里大半地方都被别人挖过了,东一块西一块,尤其是土壤最肥沃的地方,看了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其他人都往上走,在没人翻过的土地挖,觉得这样找到的几率大一些。
岑春花站在别人翻过的那些地方,准备从底下开始挖。
她把十几年的挖笋经验告诉林晓:“土壤最肥沃的地方,竹笋长得深,也大个。别人没挖到的地方还是会长竹笋的,顺着竹鞭找,容易找到。”
何珍英也是这么想的,就在旁边的空地挖。
没冒土的冬笋很甜,冒土的就苦了,看不到竹笋尖,都是在竹子旁边随便挖,能不能找到不仅得靠经验,还得凭运气。
前两天刚下过雨,土壤有点shi粘,小路旁边杂草丛生,林晓好几次差点摔倒,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