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出了城,找到各自的田地,开始埋头苦干。
一家老小齐上阵,有锄头的就挥锄头,没有锄头的就用木铲刨,力气尚小的孩子则提着竹筐麻袋,把刨出来的粮食往里装。
粮种数量有限,因此每家只分了两亩地大小的量,这点活不多,半天时间就干完了。
阳光越发酷烈,晒得人睁眼都困难,地里还不时有蚊虫,冷不丁叮上一口,再被汗水打shi,难受得浑身都痒。
不过这里的人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只要能顺利把田里的庄稼收上来,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就是再难熬,他们也顶得住。
中午过后,农民们满载而归,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兴奋过头的红晕。
听别人说出来,和自己亲眼见到,完全是两码事。
自己不看一看,总觉得别人说出来的那个数字,多少有夸大的成分,谁知道是不是出于炫耀的心理,故意把产量多报一些,好让他们这些还没分到粮种的人眼馋呢。
守在家里干活不下地的人的人,老远就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急忙放下手边的活计,想着是不是都回来了。
出门一瞧,便被一个个装得鼓囊囊的麻袋惊得哑口无言。
“这、这都是咱家的?”
“还不止呢,太多了一次运不完,我让狗儿在田里看着,这会再回去一趟。”
“老天爷,这么多粮食,足够咱们一家子敞开了肚皮,从年头吃到年尾了!”
“我的老娘哎,这可不能全吃了,咱还得留种呢。这些种子都是官府白送咱们的,送的时候就说了,等秋收过后,要多还回去一倍,他们还得拿着这些粮种继续去南边种。”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就那么点粮种,怎么能种出来这么多粮食呢?就是多还回去一倍,咱也还剩了好多。”
“可不就是这个理,咱们多留些粮种,明年把地全种上,以后就再也不怕吃不饱饭了。”
这样的情况在北境到处都是。
过了半月,户部统计了各地秋收的情况,将折子报上去,周显看得喜不自胜,自己看完了,便让宫人拿下去给朝臣传阅。
粮种推广跟预想的一样顺利,两年多时间过去,北方基本已经完成推广,剩下的就是继续往南。
但南方的蕉芋长势也很好,虽然比不上马铃薯红薯这几样神奇,亩产也上千斤了,再加上水稻小麦等农作物,在南方推广红薯玉米等,完全没有北方来的急迫。
今年是摊丁入亩施行的第一年,就跟周显预想的一样,财政收入不仅没有因为免除丁银而减少,反倒让农业和商业焕发出新的生机。
在过去,普通百姓家里一年杂七杂八的税交下来,基本能占去他们总收入的六七成,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都在给朝廷打工,剩下的少部分才能让一家人勉强混个温饱。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地里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农民的境遇都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不好,很不好,或者特别不好的区别,繁华的盛世是上层社会的,跟底层百姓向来没什么关系。
丁银的废除,可以说真正让天下千万个最底层的百姓能喘过气来了。
不管是种地还是做小买卖,抑或是打工,只要勤快肯干,养活一家老小完全不是问题,一年忙到头,手里总能攒些钱的,而不是像以前,辛苦赚来的都交了赋税了。
真正的盛世初露端倪,百姓们感恩戴德的心情无以言表,各地纷纷自发做了万民伞,通过驿站一路送至京城皇宫。
古往今来,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就没有哪个皇帝不好德政,不喜欢被百姓赞颂的,一把万民伞,就是对当权者最好的肯定。
连续收到三把万民伞,周显心中感慨澎湃不已,特意在皇家园子里搞了个百人宴,受邀者没有一个王公大臣,全是京城里最普通不过的百姓,多为农夫或小商户,上至七十多岁,下至二十来岁,都是侍卫们走街串巷,随即选出来的,什么阶层的都有。
为了以示民心,周显也在宴席上短暂地露了个面,说了几句场面话,收获了一堆感激涕零的眼神,便挥挥袖子走人了。
回去得让人好好写几篇文章传出去,重点多写写他的丰功伟绩,以及百姓们对他的爱戴,再装订成册印发至全国,每各图书馆里也得放一本。
如他这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明君,事迹怎么也能流传个上千年吧。
一想到那些荒谬夸张的电视剧,周显觉得,还是让人把自己的起居和生平再记录详细点好,以防万一后世有人将他的事迹拍成电视剧,不说他的功绩,反倒陷入没完没了的三角恋,一想起就让他很暴躁。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从今天开始,他的起居注能写多详细就有多详细,每一章都得加上,朕并不钟情于哪个人,也没有心头白月光,更不会觊觎臣妻,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废了后宫这段话。
朕就是喜欢美女环绕的感觉,就是享受美人们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