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人刚进去,正在下厨的薛滢听到动静,立即跑出来,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解下来,看到姜念,脸一喜:“念念!”
“妈!”姜念也走跑过去,给她一个满怀。
可薛滢却嫌弃了:“等等等,我身上都是油渍,别蹭脏你的衣服了。”
姜念还没松手,左彦明随后也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铲子:“滢滢,别抱念念了,念念刚回来,给她一点喝水休息的时间吧!”
薛滢啧了一声,没好气道:“哎呀,我这不是开心嘛!好啦好啦,你爸说得没错,你赶紧上去换身衣服,等下就要吃饭了。”
“好!”
姜念没想到他们会亲自下厨,要知道,左家最不缺的就是保姆管家,这些家务活都是保姆做的,根本不用他们亲自动手的。
她换了一身衣服,正要过去帮忙,就被他们赶出来,让她在外面等着。
饭菜很快张罗出来,只有他们一家人,没有其他外人,不算热闹,但很有家的温馨。
今天成功谈下合作,姜念心情不错,胃口也比平时好了一点。
薛滢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吃得那么香,特别开心和欣慰,还问起了今天的工作:“合作谈的顺利吧?”
姜念一愣,抬起头:“啊?爸没有告诉你吗?”
左彦明一顿,满脸惊喜:“念念,你刚才叫我什么?”
“爸爸呀。”
左彦明很感动,诶了一声,开心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薛滢,开心得像个小孩子:“看看,念念叫我爸爸了!”
薛滢忍不住嫌弃,但嘴角却勾着笑:“看你这出息!”
姜念也跟着笑道:“合作谈得很顺利,妈,你放心吧。”
薛滢点点头,顺口也跟她提了感情的事。
“念念,前几天温家的小少爷也回国了,他叫温殊然。妈妈跟他聊了一会儿,觉得他人不错,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了解了解一下他?”
姜念筷子一顿,笑了笑:“妈,我现在还年轻,主要是拼事业,其他的暂时没有想法。”
薛滢听出她话里的抗拒,也没有强迫她,只是问道:“念念,这些年,你还忘不掉他吗?”
姜念垂下头,掩饰眼里的落寞。
其实现在除了她自己,所有人,包括薛滢他们都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努力跟其他人一样生活着的样子,都只不过是她伪装坚强的假象。
有关那个人所有的一切……
依然是她内心深处无法触碰的暗伤。
虽然已经结痂,但只要轻轻一扯,依然能鲜血淋漓。
痛不欲生。
“哪那么容易忘记?”
薛滢一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妈妈只是有些担心你,担心你一个人太孤独,一直陷入这个情绪里走不出来。”
所以薛滢就想让她多接触一下其他人,尽快彻底走出Yin霾。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一直坚守这些东西,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出不来。她做母亲的,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直封闭自己的内心,独孤终老。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姜念笑了笑,“但目前,我真的做不到,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好好好,妈妈不说了,你放宽心,妈妈只是随便提提,你不喜欢的话,妈妈也不强迫你的。”
“谢谢妈。”
一顿饭很快结束,姜念吃完就上楼了。
薛滢望着背影落寞的姜念,陷入了自责:“彦明,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当年薛滢担心姜念的状况,便提议让她出国读书,重新换一个新的环境,看能不能让她振作起来。
姜念也同意出国了,但即使她人在国外,也一直不放弃上诉,委托人帮她处理于肆的案件。
有时候有空的话也会亲自回来上庭旁听。
当年于肆的案件,第一审是判了死刑的。但姜念选择上诉,经过漫长的两年时间,在律师和警方的共同努力之下,姜念终于等来法院宣判于肆的无罪。
于肆被宣判无罪的那一天,姜念回到于肆的墓前,跪着大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久,带着两年来的辛苦和不甘心,通通宣泄出来。
这一次的哭,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尘埃落定后的喜极而泣。
从那以后,薛滢就再也没见姜念哭过。
左彦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好啦,你也别多想,念念许是一时还不习惯,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
第二天姜念特意请假,回了一趟云城。
再次回到这里,姜念抬头望着那古旧的小瓦房,心情依然很沉闷。
她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依然熟悉的家具和环境,即使过四年,这里还是一成不变,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遗留着曾经他们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