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做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缘由。即便是宫主,也不能这样逼他。
可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少棠的父亲,他那些骄傲与嚣张全都像猛兽的利爪见了御兽师,悉数收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气氛有些紧张。
罗三娘拐着龙头拐杖站到二人中间,冲着冉问道歉:“此事与终少主无关,是老身处事欠妥当逼迫他们拜的堂。”
想让族长看重自己,就要有为族长解决棘手问题的能力。不然凭什么与族长谈条件。
冉问听到拜堂二字立即炸了毛,重新把少棠放回床榻上,抽出长随冉峰腰上的佩剑指向罗三娘。
“那你谷里的人就只能都葬在此处。”
“为何?”罗三娘面对剑光丝毫不惧,“老身只是成全有情人。难道将军忍心拆散一对有情人。”
“有情人?”冉峰余光瞥了床榻上的大公子一眼,又在终九畴身上打了个转,遂像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快速低下头。
大公子与女公子是一对龙凤胎,换上女装还真的与女公子不相上下。
那矮婆子说什么有情人?难道大公子外出这几年染上了断袖之癖?
哎呀呀,这不是要把将军气死吗?
冉问的剑逼向罗三娘的咽喉,这矮婆子知道的太多了。不能留。
罗不退冲过来焦急地唤了声“阿母”,罗三娘向后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终九畴无奈地抬手摸了摸右边浓密的剑眉。
心道:罗三娘你真是提错壶了。这壶水得烫死你。
罗三娘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直视着冉问,面露坦诚道:“实不相瞒,老身自带着族人来到这谷里避世便与世无争,不与外界来往。外人生死与老身无关。之所以救他们二人,实则是看上了终少主。”
冉问挑眉看向罗三娘身后正尴尬对着自己笑的终九畴,不发一言。
罗三娘继续说道:“老身有个女儿到了适嫁年龄,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恰好终少主二人被人追杀掉进谷中了阵网内,老身看终少主一表人才,便有了想要他入赘我谷内的心思。”
“谁知,老身把想法与终少主一说,终少主不同意,就是令郎也死活不同意,还诓骗老身她是女儿身,与终少主早就情投意合。老身一时生气,才让他二人穿上喜服拜堂给老身看。”
“令郎的举动实在出乎老身意料,竟同意了。是老身思虑不周,一心为己,逼得令郎为了救好友出此下策。老身在这赔礼了。”说完,罗三娘朝着冉问深深鞠躬。
冉问微微沉眸,之前的杀气淡了几分。
“你说我儿是为了救他?”
冉问目光扫向终九畴,终九畴恭敬地答“正是”。
他的视线垂下,望着罗三娘。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真会避重就轻。
在揭穿少棠是女儿身还是承认她是断袖两件事上,罗三娘把后者拿出来说,如此一来,冉问定然会放下杀意。
毕竟,让人自知自己的儿子有怪癖,与让人知道灭族的秘密,二者相较,前者太过微不足道,不值得他灭口杀人。
终九畴再一次重新掂量罗三娘这个人的手腕。
冉问的剑尖偏离了几分,罗三娘心中暗道自己堵对了,继续说道:“都是为人父母。老身能体谅将军的愤怒。令郎年纪尚小好好规劝也许还可回心转意,若真是一门心思要与终少主在一起,将军也不要生气,人活一世,难得遇到真心相待之人。何必在意是何身份?”
“闭嘴。”冉问沉声呵道。
别人也许觉得冉问这声怒呵愤怒至极,而冉峰却听得出自家主子已经消了气。
不知是不是被这个矮婆子给三言两语劝服了,想要成全大公子的不良癖好。
终九畴上前拱手诚恳劝道:“大将军,少棠还在昏迷,不如先带她回去医治,这谷里的人又跑不了。若有不妥,随时可以。”
这句话也是说给罗三娘说的,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冉问Yin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在考虑这矮婆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在思考终九畴到底知不知道少棠真实身份。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都杀掉,一把火把山谷烧干净,永绝后患。
然而,冉问不是暴徒,不是嗜血狂魔。战场上杀敌与杀普通百姓终究不同。
可是若不杀,万一有人泄密,终究是灭门之祸。
虽然小皇子尚小。朝堂上却有杀伐果断的摄政王,还有蠢蠢欲动的太后。这二人都不好惹。
冉问正犹豫之际,身后突然响起少棠的声音:“阿父,他们都是无辜之人。”
冉问听到女儿的声音惊喜回头,奔到床榻边,把同样跑过来的终九畴扒拉到一旁。
他紧紧攥住少棠的手:“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阿父现在就带你回家。”
少棠目光看向站在床榻边表情艰涩的终九畴。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