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还活着。
终九畴把她抱起来用大氅裹好,四下打量。
两人如同蜘蛛的猎物,坠入一张大网中。
这张网兜在半空,由于四周一片黑暗,他也看不清这张网到底有多长多大。只觉得似乎无边无际。自己如蚊虫藐小。
空气中有腥臭的味道,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有节奏的响在远处。
“少棠,少棠。”他轻声唤她,不能再昏睡下去,这种温度很容易再也醒不过来。
他一边唤她,一边给她号脉。
还好,他们跌进来时,他始终护着她,她并没有再受伤。只是内息紊乱。
终九畴从怀里掏出随身的雪蝉丸,喂了一颗给少棠,自己也吃了一颗,疼痛感瞬间消失。
又等了片刻,冉少棠终于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
她动了动身子,整张网瞬间晃了起来。
在这种晃动下,冉少棠本能的抓住了守在旁边的终九畴。
终九畴无奈地叹息:“应该是在长寿山的腹内。”
他们是从长寿山跌进来的,落到半空被网接住,也不知山是如何被掏空,网是何人所下。
“这里太冷了,得想办法出去。”冉少棠裹紧大氅,看了眼穿得单薄的终九畴,犹豫了一下,把大氅披到他身上,两人共裹一个,紧紧挨在一起。
她想,反正他也不知自己是女的。
终九畴骤然温暖,鼻端嗅到冉少棠发丝上的一缕清香,脸莫名发烫。
幸好是黑暗中,冉少棠看不到他的异样。
他往旁边挪了挪,两人分开了一点距离。
虽然刚才与人打斗时,他始终把她抱在怀里,心中并无杂想。一门心思只想护她周全。
现在,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与她两个人,他反而情不自禁的想了很多不该想的事。
冉少棠不知他在胡思乱想,奇怪地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你不怕冻死?过来点。”
终九畴想了想,纯洁的思想斗争了半天,默默且听话的向冉少棠这边靠了过去。
他想,她不知道他知道她是女子。
冉少棠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身下的黑暗是一方土地,还是万丈深渊,直到眼睛发酸,她也辨不出结果。
终九畴劝道:“别想了。先凝神静气,养一下心神。你的内伤还未好。我们现在不能冒险。”
冉少棠点点头,想起他的胳膊受了伤,不由担心起来。
“你把火折子靠近些,我帮你包扎下伤口。等咱们两个都休息好了,再想出去的办法也不迟。”反正外面不是恶狼就是亡命凶徒,出去怕也是一死。不如先躲在这儿喘口气。
终九畴没有拒绝,伸出受伤的胳膊,另一只手举着火折子照明。
冉少棠看他这条胳膊上伤痕累累,旧伤加新伤,血rou翻飞,幸好没伤到筋骨,不由得叹口气,掏出随身的金创药,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他。
“龙渊剑就有这么大魅力,值得你冒险。你看今日想杀咱们的人也说了,问你要龙渊剑的下落,看来,你不把剑交出来,以后麻烦多着呢。不是修罗宫少主吗?夺把剑而已,还非要你亲自出马。你家宫主不管你死活吗?”
要搁在以往,冉少棠这般唠叨,终九畴一定怼回去。
今日,听她数落自己,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心情愉悦。
他忍着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少棠为自己包扎伤口,心中溢出无法言说的美好。
冉少棠见他不说话,觉得不对劲,瞥他一眼,讥讽道:“小师叔,你怎么哑巴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
终九畴听到“小师叔”三字觉得格外刺耳,不满地提醒她:“以后不必叫我小师叔。而且还叫得Yin阳怪气的。听着烦。”
“咦?不是你一直要当我小师叔的吗?你在境山的所作所为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嫌弃这个辈分小,想更上一层楼?你不是想跟师祖拜把子吧?”
冉少棠一本正经的气他,手上没停,撕掉身上的僧袍把他的手臂包成了粽子。
终九畴“呲”地咧了下嘴。
这臭丫头下手可真狠。系个带子都像是要勒死一头狼那般用力。
刚才的满腔柔情,被冉少棠一顿猛如虎的Cao作摧毁的荡然无存。
他哼了声,道:“你我不过相差几岁,如今你也长大了,不必把‘师叔’挂在嘴边,叫我九畴即可。”
冉少棠惊地瞪大眼睛,抓住终九畴拿火折子的手,用力举到他面前,她凑上去仔细上下打量着他,看得终九畴,心头发痒:“你看什么?”
冉少棠嘿嘿两声:“看你呀。我真怕刚才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把你的魂给换了。以前最爱占辈分便宜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你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冉少棠又向前探了探身。
终九畴与她鼻息相闻,无法控制的红了脸。
“你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