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我招也不是不招也不是!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听实话。”
张钧茂语速飞快,“实话就是淳亲王人在京城麻痹皇帝,却暗中囤兵BBZL计划谋反!”
薛邵道:“光凭淳亲王的兵力,守一个同州可以,就算全民皆兵也打不进京。”
张钧茂急切道:“光凭一人之力自是不行!可是淳亲王的旧部现下换防进京,他手下有兵力,计划便是要借此次回京和淳亲王商讨谋...谋逆之事。何况......”说到这儿张钧茂三角眼一抬,小心瞅了瞅薛邵。
薛邵挑眉,“何况?”
张钧茂吞口水道:“何况淳亲王在京城也有亲信,当年一起打下大纾江山功成身退的梁国公也支持他的做法,梁国公手下,也还握有京城少数兵力,里应外合如何打不进皇城?”
薛邵额头青筋一跳,站起身亲自上脚对张钧茂一顿猛踹。张钧茂两手反绑没法抱着脑袋,等到薛邵走开,他鼻青脸肿满嘴血沫,活像个猪头。
薛邵停手后气息如常,丝毫不像是刚刚爆踹过谁,“再说一遍。”
张钧茂嘴里肿起,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两个馒头,“梁国公...支持淳亲王...谋反......”
话音未落又是一顿不遗余力的怒踹,张钧茂这回半死不活,挂着脑袋直往外呛血。
薛邵道:“再说一遍。”
张钧茂半死不活地嗤笑,“怎么?薛...邵,你不敢...不敢将我的口...供如实上禀万岁爷?”
薛邵面目Yin沉在黑暗中沉默良久,久得张钧茂觉得自己就快支撑不住,晕死过去,耳听薛邵终于冷声道:“押人进京。”
薛邵转身走出昏暗房间,身后紧跟着被架起来带走的张钧茂,此刻他已经昏了过去。薛邵回头看一眼他,神情一改适才被惹毛的不悦,转动扳指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
原来东厂让他来同州调查圈地案,打的是叫他得到这手消息回京复命的算盘。
他们想让淳亲王顶了阉党名录的缺,再让梁国公涉案,牵连进已经失势的薛邵,一举铲除锦衣卫。然后再高枕无忧的拥护皇后腹中龙嗣,若是皇子,便可直接利用东辑事厂谋权篡位。
届时皇帝失了锦衣卫,又错信东厂,还不受困紫禁城成为瓮中之鳖?
“可惜啊。”薛邵用刀鞘拍拍昏过去的张钧茂的脸,可惜东厂从未取得过皇帝信任。
*
两日后,薛邵父母忌日。
丁宝枝天还没亮便被徐嬷嬷叫起床,从箱子里翻出套素淡的裙装帮着她换上,就连头饰也选了不打眼的银饰。
今天天气一定很冷,丁宝枝任徐嬷嬷给她披着毛领斗篷,望向Yin雨绵绵的窗外。
薛邵在做什么?启程回京了吗?
应该快了吧,这么多天就是查不到也该回京复命了。
“好了夫人,我们先出去,别让梁国公府的人等。”
丁宝枝点了下头,拢着毛领走出抱月斋。
她和女眷同车,梁国公府的车队在灰蒙蒙的天色下行驶出城,往郊野的山上去。同车的还有今日特意前来的三位姨母,以及表妹舒眉。
建安王BBZL妃身份最高坐在主座,二姨母三姨母坐在左侧,宝枝和舒眉坐在右侧。舒眉新婚,二姨母叫丁宝枝挨着她坐,让她肚子沾点喜气。
建安王妃在上首笑说:“这有什么可沾的,宝枝跟我们比起来也是新婚,她身上的喜气可够我们这一车人沾的,你们都不知道宝枝得太后赏识开了布庄的事吗?”
丁宝枝没掀眼皮,装小鹌鹑。建安王妃自是帮着她的,可建安王妃大约是不知道这车里其他人都看不上她做的生意,相夫教子才是她该终其一生钻研的事业。
不过王妃发话,另外两个姨母竟也一转口风。
“听说了,就是Cao劳了些,累坏身体谁来掌家?”
“那也无碍,不是说宝枝已经准备相看妾室了吗?”
建安王妃听得一愣,瞠目看向丁宝枝,丁宝枝随即掩嘴咳嗽两声,微不可查朝王妃挤了挤眉毛。她心想这怎么还被两个姨母挂嘴上了?薛邵知道那两个看他不顺眼的姨母对他这么关心吗?
沿路颠簸着上了山,几位姨母也聊得没什么可聊了,下车前都安静的闭目养神。丁宝枝这几日在梁国公府被徐嬷嬷照料的很好,参炖乌鸡就吃了三盅,下马车走山路竟也不觉得跟不上大家步伐。
前方灌木低矮,视野开阔,该是到地方了。
果然,前方是开阔平地,地上有两个立着石碑的土包。
薛邵母亲外嫁,死后被梁国公一气之下剔出族谱,和丈夫一起葬在京郊的山上,后来薛邵自立门户,就将这座山起名‘归安’,定为薛姓墓地,如此一来他父母也不再是被葬在了无名荒山,算是扬眉吐气。
黄纸一扬,摆上酒菜,老嬷嬷点火烧起纸钱。丁宝枝跟在人堆里,低垂着头等下人们忙前忙后地除草,再往坟包上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