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候,晏瑾都在垂着头想,别人都说母妃自己强行服了生子的药,想要父皇更加宠她,却事与愿违。
但幼时的晏瑾没有反驳过,他总会回想起起母妃在黑暗中抱住自己的感觉,轻飘飘,暖融融的。
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直到那一日。
他站在主殿门外,门没有关严,里面的母妃背对着他,声音里都是笑意:“是瑾儿上午出去了,我让素音陪着他去的,许是被什么吓到了,现在还在睡觉呢!”
门缝中透出她对面父皇的表情,晏瑾至今还记得清楚。
那是写满了愤怒和杀意的一张脸。
晏瑾转过身,他想,母妃这次也一定有他的苦衷。
也许在入夜之后,她就会来抱住自己,他几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回自己的房间了,他要等着她。
这次,他一定会撑住,不会再睡着。
他躺在被褥中,头胀胀的,眼睛又疼又涩,太晚了,外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的殿内响起了脚步声。
晏瑾雀跃无比。
来人却直接将榻上的靠枕压在他的脸上,堵住他的口鼻,晏瑾发不出声音,四肢剧烈挣扎,但他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够挣脱一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
有那么短暂的片刻,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又有脚步声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一定是母妃来救他了。
“殿下遇刺了,有刺客,来人啊!”
是李姑姑。
刺客匆忙离开,承恩宫乱成一团,宫女内侍们围在他的床边问候不断,让人去请太医。
晏瑾身上一阵一阵发凉。
直到天亮,母妃都没来。
后来他听李姑姑说,母妃那晚睡前服了安神的药,说让人不要打扰她,所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晏瑾出了承恩宫,这一次,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
平民老百姓和晏瑾无冤无仇,每天担心吃饱穿暖就差不多了,哪里会有空搞这种流言。
林知鱼想来想去,只能是宫里的人有这个闲心,十有八九就是太后,陆家这次倒台,她动不了晏斐然,就欺负晏瑾这颗软柿子。
晏瑾去宫里的目的,可想而知。
正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周广匆匆忙忙回来,进了青禾院,看到她大步走过来:“小鱼,出事了,王爷有命,若有意外,让我带你赶紧离开!”
林知鱼一愣,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什么意外?”
周广垂着头:“王爷派人带了几人进京入宫,结果在路上,手下的人一时大意,那几人被截走了……”
林知鱼看他似乎丝毫没有打算说出来带的是什么人,也只能作罢:“截到哪里去了?”
周广摇头:“事情发生的突然,还尚未查清楚。”
林知鱼捏着拳头,感觉自己要被他气死了,她还不知道晏瑾是什么打算,但肯定是在入宫前安排好了一切,却在这里出了岔子:“那赶紧去找啊?”
周广终于抬头,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已经派人去了,但小师父你还是跟属下先离开这里吧,之后一切处理好了,你再回来。”
林知鱼没说话。
“王爷已经把路线和落脚的地方都安排好了,钱财盘缠也早有准备,虽然比不上王府,但也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
系统也开始在脑海里帮腔:“宿主,没用的,皇宫是什么地方,你闯不进去的,找人你也不不在行,要不然先躲一躲,你只要在出逃的时候把男女主带上就好了。”
林知鱼疑惑:“带男女主干什么?”
“反派这种生物,除了男女主,没有人能斗得过的,这是对晏瑾另一层面的保护!”
林知鱼: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准太子和太子妃,又不是两颗土豆,想揣身上就揣着了?
况且在这种时候,原著都面目全非了,她哪里敢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男女主定律。
周广继续问:“小鱼,你真的不打算走吗?”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会,晏瑾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进宫,肯定有他的理由,如今再宫里还不知道面临什么局面呢。
如今杜府指望不上,毕竟流言中说晏瑾杀母,杜庭会站在哪一边还未可知,而且裴明来了京城。
他为了容贵妃终身未婚,收养了裴逸作为暗影阁的继承人,这次来京城,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调查容贵妃的死因而来。
是敌是友暂且还说不清。
“怎么了?”
林知鱼焦头烂额,想来想去,难不成只能找男女主帮忙?可这找到人不知道得多久,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朱先生?”头顶传来周广的疑惑声。
林知鱼抬头,消失许久的朱世药正从青禾院的大门进来,风尘仆仆,面容憔悴。
他的目光转向林知鱼,眼神晦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