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绿这个词,裴逸是从顾青栀那里学到的,他自小长在暗影阁,周围都是黑白灰的男人,觉得蓝绿都是一个样。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难怪暗影阁的人都拼命一般外出接单做任务,需要歇脚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去。
顾青栀的那家火锅店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裴逸喜欢那里,连带着对顾青栀也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感。
这段时间太子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求娶顾青栀。
晏斐然暗中着手对付太子。
裴逸看顾青栀不愿意,便也在京城借助暗影阁的势力暗地里帮晏斐然传递一些消息。
以至于耽误了离开的时机,被带到了大理寺。
想到这里,裴逸的视线再度落在赵宛身上,他一开始以为她的害怕定然都是装的。
后来他发现她很安静。
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抱膝坐在地上时很安静,甚至睡觉的时候也很安静,哭的时候也是默默垂泪。
除了偶尔会安抚一下那只叫小白的狗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动作。
狱卒说她是邪祟,京城最近频发的刺杀都是由她引起。
裴逸嗤笑一声。
他手中有暗影阁的消息渠道,自然知道刺杀分明都是皇室之中的人心争斗所致,结果却被怪到了这么一个女子身上。
偏偏这么荒唐的说法,还有许多人信了。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笑声,赵宛抬头看他,她怀中的小狗也一起抬头。
都圆圆的,黑白分明,水汪汪的。
又都有一些可怜。
不知怎么地,裴逸的面上突然诡异地涌起了一阵红,好在他肤色比较黑,尚不明显,他干咳了一声,指着小狗问道:“它的衣服是你做的吗?”
赵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小猫一样。
裴逸尽量放缓了语气称赞道:“很厉害!”
他是真的觉得很厉害,那么小的衣服居然能做得那么细致好看。
简直比顾青栀切羊rou片的时候还要心灵手巧。
赵宛觉得这很普通,只当他在敷衍,没继续说话,低头看向灰扑扑的地面。
又开始觉得有些委屈了。
怀中的小狗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难过,也呜咽了一声。
……
裴逸看她毛绒绒的头顶,突然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进了大理寺,又是以邪祟这种说不清的名义,很难洗脱罪名,想必她应该活不过几日了。
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个十分冲动的想法。
几乎像是昏了头,却又格外强烈。
四周无人,要不然他帮她逃跑吧。
暗影阁是个奇怪的地方,大多数时候杀人放火,但是真正面对朝廷的时候又遵纪守法,所以他要等着外面的人找证据,救他出去。
但他帮这个女子逃跑应该不算大事……吧?事后把暗影阁的密令给她,也可保她一命。
他自己也有把握能脱身。
说干就干,裴逸对着两间监狱之间的铁栏一用力,居然掰开了容一人通过的空间。
赵宛听到动静抬头愣愣地看着裴逸的动作,眼睛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然后抬起手捂住惊呼。
裴逸以为把她吓到了,又要哭,正想安抚两句。
结果却看她突然放下手,站起身来,连怀中的狗都顾不上了,仰头满脸羡慕:“哇,你好厉害啊!”
裴逸突然感觉刚刚还力量充盈的手指有些发软。
*
虽然林知鱼很不想在暗影阁吃饭,但她饿的过头了,走路都是虚浮的,马上就要晕过去。
也只能含泪干饭。
因为晏瑾尚且不想在宋裕面前暴露身份,裴明也十分配合,派人先把宋裕送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林知鱼看到热情过头的裴明出去,就好奇问道:“王爷,你今日怎么来了这里的呀?”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
晏瑾并不欲多说,只是简单回答:“我与暗影阁外面的联络人有接触,送了消息进来。”
林知鱼知道肯定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小声问道:“听说这里外面都是极为复杂的阵法,您昨夜是怎么进来的?”
自从知道这里是暗影阁之后,系统面板的地图就从未命名更新成了暗影阁。
但依然没什么用,因为它显示的路径是一团黑线。
显然,高科技也解决不了阵法这种玄学的东西。
晏瑾皱了皱眉,继续轻描淡写:“我曾看过一些关于阵法的书籍,略有一些了解。”
林知鱼自动把大佬的略有了解转换为非常懂。
牛逼。
……
吃完饭,他们就再不停留,裴明见挽留无用,亲自送他们出去。
或许是出于对晏瑾的信任,连眼睛都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