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要付账的,”朱镜辞捏了朵香菇,笑眯眯开口,“一朵香菇要亲一口才能换。”
“饺子煮好了再给。”江忱予屈起中指,轻轻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
“不能敲脑袋,会敲傻的。”朱镜辞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威胁,倒像只猫儿撒娇,看的人心头像是落了春絮,止不住的痒意。
“是吗?”江忱予微微低下头,附在他耳边,嘴唇开合间呼吸的热气扑在他的耳垂上,“傻了的话,就关到屋子里,锁起来,穿上裙子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眼瞧着人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抿着唇,连脖颈都染了颜色,江忱予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这才放过了。
两人随意逛着,瞧见红纸又拿了一沓搁进推车里,计划着回家剪窗花贴着玩儿。晃晃悠悠到了下午,才堪堪买齐了所有的东西。两人拎着打道回府。
出了地铁口,碰巧遇到店家搞活动。巨大的熊玩偶面前摆着玻璃架子,插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瞧见人走近,玩偶就蹦跳着凑过来,递来一支粉色的棉花糖。
朱镜辞颇为惊喜,伸手接过道了谢,扭头冲江忱予炫耀,“维尼送了棉花糖给我呢!”
熊本熊玩偶:“……”
玩偶跺跺脚,不大情愿地放他们离开了。
朱镜辞对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正满心欢喜地打量着手里的棉花糖,盘算着从哪里下口。
棉花糖做成了小兔的样式,粉色的两只长耳朵高高竖着,朱镜辞啊呜一口咬下了一只耳朵,入口是软绵绵的,而后在口腔里迅速融化,馀下满舌尖的甜。
他满足地眯眯眼,伸手把棉花糖递到了江忱予的嘴边,后者张口咬掉了另一只兔耳朵。
“好吃吗?”朱镜辞兴致勃勃地问道。
“嗯,”江忱予看着他翘起的嘴角,明亮的眼睛,清澈得映出小小的人影,“很甜。”说的不知是糖还是人。
吃完了耳朵,圆圆的脑袋就不是那么容易啃了。朱镜辞几乎要把脸埋进去,抬起头的时候鼻尖上粘了粉色的糖粒,黏黏的很不舒服。
江忱予看到了他的窘境,只觉得可爱,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购物袋,示意他从自己口袋里拿纸巾解决一下。
眼瞧着对方两手都拎着购物袋不得空,朱镜辞便瞅准了机会倾身凑近,手伸到了口袋里,保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故意地拿自己的鼻尖去蹭江忱予的,看到对方鼻尖上染了同样的粉色才停下。
“哎呀,都脏了,帮你弄干净好不好?”他眨眨眼,像是偷鱼干的猫咪一样,踮起脚在对方鼻尖上很轻地啾了一口,而后忽地跳到了一旁,当着人的面坏心眼地舔了舔嘴角,笑的像只狡黠的狐。
江忱予鼻尖上那点粉色扩散到了脸颊,他拿朱镜辞没办法,只好晃了晃提着的购物袋,“快点回家,要下雪了。”
原本雪就下了许久,地面上铺了一层白。说话间,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下,两人走在巷子里,几乎不闻人声,只能听到鞋子踩在地面咯吱咯吱的声响。
朱镜辞缓了半日,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他看着前方江忱予的背影,犹豫着想,要不要昨天朱家人来的事情告诉他。
他落后江忱予半步,看着雪花落在地面上,也落在前面的人的发上。过了这许多年,江忱予好像还是当年从雪里走来的少年人的样子。天地是干净的,江忱予也是干净的,
他决定瞒下这件事。
进了家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江小猪在自己的猫窝里躲着,瑟瑟发抖,见到两人回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高速弹射到江忱予怀里,揪着衣领往怀里钻。
“哎,我出门前没有关空调啊?”朱镜辞有点疑惑,抬手按了灯的开关,也没反应。
“大概停电了?”江忱予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江小猪揣到怀里,给它暖爪爪。
朱镜辞又试了试屋里其他的电器,都没动静。再看空调,果然也已经断电了。
“怎么总是这样啊?”他坐在沙发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灰心,昨天埋在心里的隐忧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忍不住地想,为什么自己运气总是这样差,想要得到的东西,近在眼前了,却又错失,似乎每次都是差了那么一点。如今连想要同人吃一顿年夜饭,都做不到了。
江忱予抱着猫过来,坐在了他身边。看出了身边人陡然低沉的情绪,他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朱镜辞的手,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下巴,温和地说:“言言乖,抬头好不好?”
“朱镜辞抬起头看他,眼圈红红的,是要哭不哭的样子。江忱予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钝钝地疼。
他知道这个人被失望折磨了太多次,才成了惊弓之鸟,轻易的一件小事,几乎就要压垮他了。
他没有再说话,捧着朱镜辞的脸,细细碎碎地吻他。他感觉到朱镜辞的眼泪落下来,是热的,舌尖品着是咸的苦的。他吻去了朱镜辞的泪水,而后亲吻落在额头,眉眼,鼻尖,最后落在唇角。
朱镜辞很乖地闭上眼睛,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