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京墨心虚,又觉得委屈,便没好气地缩进被子,嚷道:“不关你事,痛死我好了,哼!”
望着床上那团非常倔强的被子包,祁铭之不禁失笑。
“我带了银针,针灸见效快,要不要试试?”
芸京墨僵持了不到片刻,还是屈服了,主要是这疼真的不是什么好受的。
她坐起来,安安静静地看着祁铭之取出银针,用酒消毒。
到底是这几日的脾气总是要奇怪些,芸京墨看着看着,突然就想撒个娇:“这么长的针,扎进rou里不是也很疼的么……”
她鼓着嘴巴,或许是糯糯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实在是太真诚了,祁铭之竟然真的停下来了。
“我觉得墨儿说得有道理。”
“对吧,左右还是疼的。”
芸京墨开始胡搅蛮缠。
“是,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既能让墨儿不痛,又不用喝药,还不伤身体。”
祁铭之瞧着她,站起来认真道。
芸京墨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祁铭之半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走近了些,近到快要和芸京墨额头相抵:
“办法倒也简单,也不是第一次了——再互换一次,痛的苦的我替墨儿受着。”
芸京墨惊得手脚并用连连后退。
他在说什么傻话?!
“不……不……不要!!”
她话都说不利索了,目光快把祁铭之盯穿了。
他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嘛?光是要他来看就已经要尴尬死了,还帮她受着?
脑子没坏吧?是她傻了还是自己傻了?
祁铭之浅笑,捏着银针道:“墨儿选哪一种?”
这简直是逼迫!
芸京墨几乎是忍辱负重地指了指银针。
祁铭之点头,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芸京墨上头了。
突然发觉以往小祁大夫总是很听她话的,今天节节败退的怎么变成她了?
不行,才不要!
芸京墨不说话,脑子飞速转着。
直到银针把控着力道没入身体。
芸京墨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瞧了瞧那银针。
她突然把握着声调,娇滴滴地在他耳边吹着气开口:“十九哥哥,疼~”
这一声简直用了十乘十的功力,芸京墨从来没有这样刻意放软了声音说过话。
祁铭之手一停,捏着的第二根银针还没扎上来,方寸已乱。
“抱,抱歉。”
说话间耳朵已经染上了一层红色。
芸京墨瞧着那细微变化,终于展开了眉头。
这下舒服了。
第46章 怡王 呜,自己终于要吓晕了吗?
五月底。
安昌行宫已全部完工。
在浩浩荡荡的皇帝出行队伍到达淮安之际, 淮安知府芸志行率一众地方官员、乡绅豪杰跪迎。
鸾车十六抬,二侧步兵开道,旌旗蔽空, 华盖翩翩, 皇帝携众人车架气势庄严宏大地落入安昌行宫。
道旁百姓跪迎,主路上早已清了人。
芸京墨好奇皇帝的銮驾模样, 却也只能远远看一眼。
华盖遮挡之下, 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机会得见天颜。
倒是圣驾之前, 有一年轻男子身骑高头大马,着金色蟒袍, 器宇轩昂地行在前方, 便是远看, 也能看出他身上从容不迫的天家气度。华服之下,竟有一股温文儒士之风。
道旁甚至有大胆的姑娘偷偷抬头看他。
想必这一位,便是伴驾的二位皇子中的一个吧。
芸京墨思忖着。
此人看上去风雅沉稳,光是从气质上看,年龄似乎是要比祁铭之长上几岁, 衣袍上又绣着祥云金蟒纹样。
如此,这便该是那位太子吧?
芸京墨的目光又放回了皇帝身上。
太子都已经这般大了,皇帝的岁数自然可以想见。
而原主竟然差一点就要进宫了。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要去伺候一个比自己爹爹年纪还大的男人?
皇帝此番来了淮安,不知道会不会如祁铭之说的那样,心血来chao地想要见一见自己。
芸京墨把头又埋低了些。
希望这位皇帝不要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一号人。
然而事与愿违, 经验告诉人们, 通常都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圣驾落入行宫之后,芸京墨还没回府坐到上一个时辰,便突然有人通报, 称是皇帝已经安置,正与诸位官员茶谈,要召见知府大人家的芸小姐。
芸京墨还没落下去的心又提上来了几分。
原是皇帝赏赐,对安昌行宫非常满意。
看过行宫一圈,在引入的泉水处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问芸卿想要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