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京墨跨出门,侧头笑。
果然说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食髓知味的滋味儿,便是见到这个人时,就忍不出回想起所有的醇香。
芸京墨忍不住在心底跟自己叹气。
所以昨天晚上发现他身上的伤和枕头下的匕首的时候, 心里压根就没有怪过他吧。
唉, 爱情使人盲目。
芸京墨晃晃脑袋,见他不语,一时疑惑。
“出什么事儿了?”
“没, 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祁铭之做了个请的手势,
“边走边说吧。”
安昌行宫的事情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的,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在计划之内。
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岳丈大人直接说秋日要定下婚事了吧……
祁铭之挠挠头,这该怎么跟她说呢?
“是爹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是,郑薛桐昨夜和芸大人一聚,出了一些事情。”
既然提及此处,便从这里起话头吧。
祁铭之不紧不慢,将安昌行宫的修建事宜,以及昨晚自己提出计策的事情全部详细道来。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芸京墨愤愤攥拳,又宽心道,
“还好有你在,不然可就麻烦了。”
祁铭之一言不发,受了这句夸奖。
只是说完了这一茬,关于婚事的事情,还是无法顺利开口。
“那也就是说,现在爹爹要带人修缮行宫,一直到初夏?”
“是,多半如此。”
“那郑薛桐呢?他会一直在这里等到初夏?”
“郑薛桐是赈灾钦差,自然应当先回京城复命。皇帝出行乃是大事,马虎不得,想必他此来,也有探查淮安情况的意思。”
“这样啊,”芸京墨若有所思,“诶不管,他不会一直在这里烦人就好!”
毕竟郑薛桐乃是祁铭之的杀兄仇人,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便有够让人不自在的。
祁铭之淡淡笑过。
芸京墨又想起身上的伤。
或许,祁铭之的这些伤还和郑薛桐有关系呢?
两个人已经沿街走过一段了。
回春堂地处城东,沿街走过几个坊市,再过了一座小桥,回头便是个空旷的草场。
芸京墨先前已经知道这段路,只是现在是同祁铭之一起走,本是想着快点跳过这个话题的,忽然就来了兴致。
她拉起祁铭之的手腕:
“走!陪我去放灯!”
除夕的时候本来说好放灯的,结果一来二去,耳鬓厮磨的结果是,两个人最后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今日时候正好,说什么也该补上。
芸京墨转手从旁边的小摊上付钱买灯。
今个还是初二,河灯暂且没有得卖,芸京墨挑了几只孔明灯。
“白日里放灯?”
祁铭之并未推辞,只觉得有趣。
“当然,兴趣所致,做什么都开心。”
芸京墨想了想,又凑近了他的耳朵,她说:“当然了,还得看和谁一起~”
祁铭之掩面,芸京墨爽利地笑了两声。
摊主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嬉闹,也会意地笑起来。
早听闻知府大人要将女儿嫁给祁大夫,现在看来原是两个人的感情本来就挺好啊。
修养和礼仪让祁铭之自然而然地要掏荷包付钱:“我来吧。”
只可惜现在两人身份互换中。
摊主当即愣了一愣,看着手里的钱,又抬头看了看芸京墨。
那眼神就差没把“祁大夫你竟然吃软饭”!这几个大字戳在芸京墨脸上了。
芸京墨无力扶额。
心里的小人儿宽慰道:没事,反正丢的是他的面子!
“好啊,谢谢墨儿!”
芸京墨立刻从善如流。
祁铭之这才反应过来,表情划过一丝呆滞。
芸京墨心里的小人儿哈哈大笑。
“走吧,陪我一起去寻找快乐!”
正是五九六九沿河看柳的日子,草场上的风吹得人身上轻寒,倒不算是彻骨寒冷,稍微跳跳蹦蹦就能暖和起来。
“原本是想放风筝的,可惜风冻手,便放灯啦。”
芸京墨拉着他,在四下无人的草场上撒欢,畅想以后,
“等到三月的时候,你可要记得来陪我放风筝!”
她跳着笑着,只见祁铭之眉头微锁,表情凝重起来。
“怎么了?”
芸京墨连忙停下。
紧锁的眉头瞬间展开,祁铭之摇摇头:“没什么。”
他执起孔明灯的一角,帮芸京墨撑起明纸。
芸京墨顾着蹲下来点火,嘴上还不忘道:“有事可要记得告诉我嗷。”
火光带来的热量很快填满了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