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京墨拉起了祁铭之的手腕,
“先和上次一样,我们尽力扮演对方, 出了岔子立刻救场。”
天色已晚,今日应该是找不到互换回去的办法了。
祁铭之只得点头:“好。”
两人往回走着。
芸京墨突然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第一次约会竟然是这样收场的。”
祁铭之侧头看她。
她总开朗的,遇上什么事都会一笑置之。
不知不觉间,他也被感染上了笑意,又想到之前芸京墨问他还会不会再陪她出来,于是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这次是个意外,未来还长,我们还有许多次。”
芸京墨笑眼弯弯:“当然!”
芸京墨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记得回去之后扮演好我。另外——”
“即使现在你是知府小姐,我是小祁大夫,明日你也不能忘了!”
不能忘了你说的,每日说一遍喜欢。
祁铭之会意,低眉笑道:“好。”
除夕夜不紧不慢,就如每个盛大却平凡的年节一样,从指尖悄悄溜了过去。
第二日是初一。
芸志行接到淮安城的消息,说是朝廷的赈灾官员到了。
虽然栗乡的瘟疫已平,但京城天高水远,钦差来这么一趟不容易,总不能知道城中无事便原路带着赈灾的款项又折返回去。
再者,芸志行不知道的是,自己递上去栗乡时疫清除的折子已经被郑薛桐半路截了。
上面的官员到了,芸志行身为地方父母官,今日便要返回淮安。
祁铭之因为暂居芸宅,又是芸志行择定的女婿,这时候便跟着一同返回。
栗乡到淮安虽不算太远,走起来也是一日的脚程。芸志行问“祁铭之”会不会骑马,芸京墨无法,只得老老实实说不会。
于是——
这一行返还人员,便是只有芸京墨和祁铭之两个人坐在马车中。
芸京墨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会不会骑马?”
她想过问题的答案,祁铭之的哥哥曾经是将军,虽然他自己是个大夫,但是四处行医,多半是会骑马的。
可是没想到祁铭之的答案让她霎时懵在原地。
“会。”祁铭之抿了抿唇,“并且,知府大人也曾看过我骑马。”
啊?
芸京墨张大嘴巴。
“那,那……”
那爹爹刚才问这一句是要做什么?
“知府大人方才,或许是故意问的。”
明明有多余的马匹,芸志行也知道小祁大夫会骑马,多问这一句,就像是直截了当地问祁铭之:
你是想自己骑马,还是想跟我的宝贝女儿一起坐马车去?
“……”
芸京墨沉默半晌,抬手遮住了眼睛。
祁铭之忍住笑意,安慰般轻轻捏了捏她的肩。
“墨儿,今日我依旧喜欢你,比昨日更喜欢你。”
这话放在昨日是暧昧,放在此刻却更像是嘲笑。
芸京墨面无表情,字正腔圆道:“闭嘴。”
听起来更像是恼羞成怒了。
啊,家长带头嗑自己的西皮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问题是,还一脚把自己给踹坑里了。
祁铭之眼角轻垂,敛着笑意:“墨儿不慌,此刻你是祁铭之。”
就算是丢脸,那也是丢的他的脸。
芸京墨并没有被安慰到,蔫蔫地抬眼看他。
“那么此刻芸京墨小姐有感受到快乐吗?”
祁铭之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好的,芸京墨小姐此刻很快乐。”
芸京墨陈述道。
这感觉就像是明明路上有个坑,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却齐心协力默不作声地把她推了下去。
然后还各自乐得自在。
芸京墨咬着牙看着祁铭之。
坏死了!
可瞧着他的表情,她心里的那颗种子又萌芽了。
芸京墨跨了一步,从祁铭之的对面坐到了他的身边,借着体型的优势把他圈在小角落里:
“芸小姐既然这么高兴,应该不拒绝在下坐在这里吧?”
祁铭之立刻收敛起了笑意。
“墨儿,这是在马车上。”
“怕什么,芸小姐不是很高兴在下上来么?”
芸京墨秉持着“此刻你是祁铭之”这一法则,非要以祁大夫的身份,将登徒子演得入木三分。
祁铭之看着她的眼睛,手臂撑着身体往旁边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
芸京墨突然觉得无比舒爽。
他此刻的心情,大约和昨日互换时自己被他突然亲上来时是一样的。
芸京墨轻轻笑了一声,挑起了祁铭之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