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怪道不知从何时起,钱叶清开始防着自己,有油水的差事轮不到,尽是一些得罪人的活。
钱氏怒喝一声:“够了,不必再说了!”
赵月珠脸上蓄着笑意,说道:“话才说了一半,二婶急什么,难道不想知道祖母的时疫是怎么得的吗?还是说二婶知道些什么呢?”
钱氏面上显出一些惊慌,但依旧努力自持着,眼睛看向赵毅,露出一点祈求的神色,像是一只慌不择路的麋鹿,只希望赵毅能出言相助。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自己为赵毅生儿育女,他就不该见死不救,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遭了罪,他又能得到什么好。
赵毅心中已经猜测出了七七八八,下人之中隐隐流传的秘闻,钱叶清与钱漠的瓜葛他并非一无所知。
但念在夫妻情分上,手中有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而如今被大剌剌的摆到了台面上,赵姨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钱叶清撕扯了个透透的,更加无意帮腔,直接对钱氏视若无睹。
黄莺蹲下身子,对小孩道:“小孩,他们对你娘亲做了什么?”
小孩nai声nai气地说道:“他们挤破了娘亲身上的红斑,擦在了手帕上,带走了。”
赵月珠迫视着罗妈妈:“罗妈妈,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姑息养jian吗,难道因为一时不慎,就要拖累无辜孙儿吗,骨rou至亲,血浓于水,还比不过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虚无缥缈的承诺吗。”
赵月珠的话,句句打在罗妈妈脆弱的神经上,罗妈妈面上涌现起无尽的悲伤,质问钱氏道:“二夫人,我掏心掏肺的伺候你,帮你做了那么多见不了光的事情,换来的就是你的猜忌和坑害吗。
如今连我的家人都不放过,我孙儿还这么小,你是如何下得了手残害他的,老奴觉得不值啊。”罗妈妈越说心越凉,紧紧搂着她的孙儿,满面哀戚。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让你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了。”钱氏瞪罗妈妈一眼,威胁道:“罗妈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莫要一朝糊涂,万劫不复,可不要窝窝头翻了个儿,现大眼了。若真是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你瞧着你有几分胜算,还是莫要胡乱攀扯。”
赵月珠对罗妈妈说道:“罗妈妈,此时不弃暗投明,还等着给人当垫脚石吗,我知道你自己并不在意,但若是搭上了你的孙儿呢?
稚子何其无辜,有一就有二,你非要等到于事无补那一日才翻然悔悟么,不如将你被教唆犯下的错事交代清楚,祖母和父亲定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赵月珠状似无意地抚了抚脖子上的红印:“也承诺定然不会让你的家人再遭毒手。”
罗妈妈神色变幻不定,颓然瘫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开始痛哭流涕,呜咽着说道:“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啊,才报应在了我家人身上,我苦命的儿啊,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钱氏心觉不妙,上前几步,一巴掌摔在了罗妈妈脸上,对边上的丫鬟斥道:“还不把这个老虔婆拖出去掌嘴,也不知在混说些什么,我看她是魔障了。”
丫鬟婆子看见赵老夫人点点头,就七手八脚的要把罗妈妈抬出去,罗妈妈到底不是软柿子,心中对钱氏的最后一点幻想也消磨殆尽,踢踹着四肢,发狠道:“大老爷,大小姐的生母张娇娇就是被二夫人害死的,只是因为张娇娇发现了二夫人与娘家表弟钱漠苟且。
所以被杀人灭口了,可怜我的儿子也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瞒下此事,现在倒是报应不爽,遭罪遭到老奴的家人身上了。”
罗妈妈还不死心,干脆对着赵毅也说道:“二老爷,你那房冷姨娘也是被二夫人折磨死的,对你声称是患了顽疾,其实是被二夫人整治了,用的还是最下作的法子,冷姨娘那么好的一个人儿,生生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您知道,她最怕猫,二夫人就拿麻袋兜住了冷姨娘,又放了两只野猫进去,叫人用棍子打麻袋。
野猫受了惊,疯了一样的上蹿下跳,四处抓挠,冷姨娘被堵了嘴巴喊不出来,只跟麻花一样的扭动着,最后竟被活活吓死了。”
赵升怔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上前揪住了罗妈妈的领子,沉声问道:“你说的话可当真?若是有半句虚言,想要糊弄过去,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罗妈妈凄惨一笑:“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帮着二夫人做下的事情,只怕是说上两天都说不完,二夫人不仅毒害大夫人,还祸害了二房的子嗣,二房为什么人丁单薄,都是二夫人在背后设计。”
赵月敏见形势不妙,对着赵老夫人急急道:“祖母,不可偏听偏信啊,罗妈妈一定是受人教唆,才会指摘娘亲,应该把她早早关起来,省得她胡乱攀咬,把赵府的水都搅混了,她好蒙混过关。”
赵毅想起了冷姨娘的温柔小意,娇俏可人,再看一看钱氏的面色蜡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