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算求助当首辅的外祖父,恐怕也是为时已晚,首辅和豫亲王势成水火,现在知道了自己心向豫亲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自己,说不定还会下了自己脸子。
赵礼云原本是想调解豫亲王和首辅的矛盾,一个是文臣之首,一个手握兵权,有了他们两股势力相助,自己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奈何事出突然,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是落了一个两头不讨好的下场,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两拨人马都被自己得罪了够够的。
退朝之后,赵礼云想要拦住孙萧说清楚原委,自证清白,但一来宫里人多耳杂,其次若是被首辅看见了,又是说不清楚,只好作罢。
只是在赵礼云转身的时候,孙萧看向赵礼云的眼神淬着怨毒之色。孙萧此生最忌讳欺骗他、玩弄他的人,这次赵礼云无疑是踩在了孙萧的痛点上了。敢戏耍他的人,就要有承受严重后果的准备。
不日就是赵老夫人大寿的日子,赵月珠一早就起来了,由着香草替她梳妆打扮之后,就去了德芳院。
三房的各人都已经到了,众人都向老夫人献上了Jing心准备的寿礼。赵老夫人看着堆满屋子的一摞摞奇珍异宝,嘴上不说什么,心中还是极欢喜的,乐呵呵地眯起了眼睛,原本就显着富态的老脸上,更是挤出了不少褶子,倒是没有了平日里的故作矜持,多了几分慈爱之色。
赵礼云送的是一株鲜艳欲滴的红珊瑚,此物已是稀罕至极,足够夺人眼球。
但赵礼云心思何其巧妙,每一支珊瑚的枝丫上竟是打了孔,挂着一小块翡翠和一个黄金铸就的铃铛,微风吹过,珊瑚树叮铃作响,实在巧夺天工。
赵老夫人也惊异于此物的Jing巧,直呼稀奇,心中明白赵礼云是下了功夫的,不由嗔怪道:“你这孩子,费这些心思做什么。”
钱氏笑道:“这些铃铛和翠玉还是这孩子亲手系上的,我说了他几句,他非说祖母的生日马虎不得,只有亲自动手才能体现心意,只为求一个好彩头,博母亲一笑。”
赵老夫人又是开心又是心疼,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好好好,难得云儿有这番心意,是个孝顺的。”
钱氏的寿礼是一个镶了东珠的抹额,那抹额是海水云纹的花样,针脚细密,做工Jing细,显然是用了上好的锦缎,泛着微微润泽的光芒。
最奇的是那东珠,足有鸽子蛋大小,成色极好,是不可多求的宝物。抹额看起来又气派又Jing致,赵老夫人心中满意,脸上更是高兴。
钱氏瞅准时机,做出有些伤神的模样,叹息道:“这抹额还是敏儿亲手做的,手掌扎了不知道多少血窟窿,我让她亲自交给老夫人,她说不愿意扰了老夫人的兴致,这孩子,太傻了。”
说到这里,钱氏恰到好处的揩去眼角的一点泪花,垂着头,看上去极为感慨,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赵老夫人抚摸着做工Jing细的抹额,想起这个自己曾经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嫡亲孙女儿。
如今是自己疏忽她了,心中颇有些唏嘘,有一个地方不知怎的软了一块,话语也绵软了一些:“难为她了,她脸上的伤如何了。”
钱氏眼睛一亮,说道:“好多了,脂粉上的厚一点就不明显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伤口了。”
“那就叫她出来见见人,整天闷在屋子里做什么,也是个大姑娘了,是该忙活起亲事了。”
赵老夫人眉目和缓,俨然还是那个疼爱赵月敏的祖母,却忘记了这些日子来,她对赵月敏的不闻不问,只当她是家族的废子,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不值得费心力栽培了。
钱氏面上透出点喜色,点着头应了。一个毁了容,而且Jing神状态不佳的女子,的确没有了利用价值。但既然老夫人开口了,赵月敏也有了活路。
赵月珠看着欢喜的钱氏,只是面色淡淡的,眉眼清凉,似是含了一抹讥诮。
赵礼羽也献上了礼物,是一只画眉鸟。虽然不是多么贵重,但白氏已经很满意了,好在赵礼羽没有送上他的常胜将军当成礼物,不然白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赵礼云看向赵月珠:“不知大妹妹准备了什么寿礼呢,也好让我们开开眼?”
赵月珠亲自准备了一幅刺绣,上面绣满一百个字体不同的福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老夫人接过看了一眼,微微笑着,不同于刚才的真心实意,那一点子笑似乎就像脸上敷了一层冰,冷淡而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赵老夫人让李妈妈拿下去了:“月珠丫头有心了。”
赵月珠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人会嫉妒会愤怒,都是因为在意,若对一个人无欲无求,她怎么对待自己,都是不会在意的。
赵府大宴宾客,大肆Cao办,摆了足足几十桌的流水宴,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京中的名门显贵基本上都到齐了。
赵毅赵升几人在门口迎客,赵礼云与赵礼羽也在一边招呼来往的宾客。
赵老夫人稳坐在正屋,接见上门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