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月珠用的也不是多么复杂的法子,只是先在兔毛笔上沾上绿矾油,画上花朵的形状,然后喷上肥皂水显色,就变成红梅慢慢绽放的场景了。
这法子还是上一世她跟着孙萧学的,怪只怪老天爷也在帮她抢占先机,让自己先人一步,无需受制于人,反而将了孙萧一军。
很快就是孙萧一展才艺。赵月珠好整以暇的呷着桂花酒,入口醇香,后劲不大,唇齿留香,桂花的香味馥郁,酒水甜蜜蜜的充盈着五脏六腑,心尖儿也泛着丝丝缕缕的甜意,似乎遥遥一望,就能看见大片的桂花林子,曲径通幽。
孙萧表演的是古筝,塞上八曲,曲调苍凉,情感层层渐变,由起先的豪情万丈变为古朴苍凉,悲痛之余,听者不由浮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画面。
让人不由心生感慨,深感世事瞬息万变,自然造化无常,人情冷暖自知。
感叹之余不觉身处荒漠,亲临了曲中意境,直面临空落日,心中悲戚难言,恨不得痛哭一场才能涤荡尽胸中的愤懑之情。
一曲奏毕,掌声四起,众人回神之后,不由觉得这个五皇子实在心怀大志,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然会有一番傲人作为。孙萧嘴角含笑,自在的接受着或钦羡或忌惮的目光。
很快就该选出谁力压众人,拔得头筹。
众人交头接耳,各抒己见。
皇上转动着拇指上的苍玉戒指,神情看起来很是愉悦,侧首问皇后道:“皇后怎么看?”
皇后端庄微笑:“我看豫亲王的塞上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理该拔得头筹。”
皇帝沉yin不语,看一眼端坐在席上的孙萧,心中滋味莫名,自己这个儿子啊,看不出还有如此胸襟气魄,气宇盖天,壮志踌躇,并不如他一般的谨慎小心,只怕一个不慎行差踏错。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啊。
丽妃细看了一下皇上的脸色,笑道:“赵家大小姐奇思妙想,兼之画技出众,不落俗套。应是她胜出。”
皇帝挥了挥手,李公公马上踮着脚走近,附耳上去。
一阵尖细的内监声响起:“南安伯赵府长女赵月珠拔得头筹,谢恩——”
白氏欢喜的推了推赵月珠,赵月珠恭敬地起身离席,走到殿中央,跪下行礼,口中直呼:“谢皇上隆恩。”
皇上细细打量了赵月珠片刻,倏而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得体,规矩半分不错。我既然许了恩典,你直说便成。”
赵月珠朗声道:“臣女惶恐,只是听闻城门外聚集了不少滇北逃难的灾民。虽然皇上已经命人安抚百姓,但臣女想尽绵薄之力,代表赵府赈灾施粥。”
说完,赵月珠不忘微微侧首看看孙萧的脸色。
孙萧脸上已是微微变色,赵月珠又一次说了自己要说的话,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蓄意了,豫亲王府那帮不知死活的该换换血了。
刘渊扬了扬嘴角,对一边的赵礼羽说:“你大姐姐的确有意思,我还以为她会捞个县主当当,她倒是语出惊人。”
赵礼羽翻一个白眼:“我看也不过如此,她运气好罢了。”
第15章 赏赐
皇上挑了挑眉,没想到赵月珠一个闺阁女子还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你这丫头..”
皇帝瞅眼赵升,心中计较,不论其他何人说出这番话,都会让人疑心目的不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可不是在甩他们巴掌么。但这话偏偏出自中书侍郎赵升的女儿。
赵升的性子朝堂之上谁人不知呢,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攀龙附凤,龙生龙,凤生凤,赵月珠若也是一个耿直的性子,她的话也可理解成是率性而为。
“朕准了。”
李公公适时上前说道:“奉皇上口谕,赏赐赵府长女赵月珠良田百亩,黄金百两,白银百两,绸缎百匹。”
赵月珠一板一眼恭恭敬敬地谢了赏,就回了席位。白氏难掩激动的拉住了赵月珠的衣袖:“这下可好了,得了皇上青眼,又得了这些赏赐,还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么,正好让老夫人歇了心思,不得送你去家庙。”
赵月珠安抚的笑笑。
与赵月珠猜测的一样,皇上在豫亲王和自己间选择了自己,看来皇上对豫亲王孙萧是有所忌惮的。
虽然不知上一世孙萧是否坐上皇位,这一世,只要有她在,孙萧想要登顶大宝,怕是艰难。
突然有一个女子对边上人一指赵月珠的衣摆,声音虽轻,但刚好大殿上的人都能听见:“你看,赵大小姐的裙摆上好像绣的是牡丹,这可是大不敬。”
说完,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吓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巴,一双妙目在殿上诸人面上转了一圈,惊慌慌得低下了头,手中还不住揪着帕子。
赵月珠认得她是内阁大学士之女王冉,素来尖酸刻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绣牡丹的衣服是只有皇后才能穿的,赵月珠穿就是僭越,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后母仪天下,端庄娴雅,自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