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蝴蝶落到了第二颗果实上,这果实的体量明显比上一颗大上了许多,颜色是浓重的黑色,周身还环旋着一层深紫色的云雾,看起来极为压抑。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顾若看着这颜色便知道,这果子绝不会是什么好味道。
她闭眼,壮士断腕般地咬了下去。
苦,极致的苦味占据了味觉感官,像是生嚼黑巧克力,越嚼苦味便越浓重,唇齿与鼻间都环绕着这挥之不去的苦味,压抑地叫人喘不过气。
再睁开眼,顾若发现自己正掂着脚尖,努力地扒在窗台上,向房间内部看去。
曾经的小小一只的幼童司雅身形已经抽条,长成了青年模样。
里面的师傅正在教授下方的弟子们如何灵气入体,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司雅一边听着,一边在心头默背。
后方头发忽然被人拉扯,司雅龇牙咧嘴地回过神,对上了嬷嬷倒竖的横眉。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去上礼教课?在这里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这些都是男孩子听的。”
司雅抓着自己的头发,挣扎道:“那礼教课哪有这一半有趣,左右不过都是那些繁文缛节,敬顺卑弱之言,有什么好学的。”
“再说了,”她把头发从嬷嬷手中挽救回来,井井有条反驳道,“学得灵气入体做修士,习得一些保命之计,又有何不好,凭什么不让女孩子听?”
嬷嬷揪住了她的耳朵,把她往学堂的方向拉去,嘴里喋喋不休:“因为女孩子要Cao持家事啊,女主内,男主外,男人才是要出去闯荡,吃尽苦头只为给你一个安慰的家的,你上赶着吃这种苦头干什么,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运气,要好好珍惜。”
司雅垂眼:“我不觉得。”
在躯壳里的顾若看到了有什么画面迅速闪过,她只来得及捕捉到一BBZL个模糊的影子。
是一个男人,强硬地搂住一个女人的景象。
嬷嬷没有听清:“嗯?”
“我不觉得这是幸运,”司雅一字一句的说道,“命运全权交在他人手里,怎么称得上是幸运的。”
嬷嬷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才要学礼教课啊,你出落地越漂亮,仪态越端正,你的夫君便会对你越温柔越体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学堂,与方才男子那边学堂教授的内容不一样,这里的师傅正穿着繁复又闷热的长裙,教导女子该如何走得窈窕又得体。
司雅到的时候,教学内容已经基本结束,接下来每位弟子都要接受师傅的考核,才算学完了今日的内容。
这一个内容总是可有可无,翻来覆去给的也不过那么几道题,弟子们照猫画虎,也都能勉强通过。
但轮到司雅时,台上的师傅转了转脑袋,出了一道截然不同的题目,她手悠闲地扇着扇子,说道:“你且说说,在你的道侣面前你应该如何走路呢?”她向后一卧,“就且先把我当做你的道侣吧,你走两步让我看看。”
顾若在司雅的身体里,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司雅模仿着来时看到的样子,迈着小巧的步伐,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正对台上的师傅,缓步走了过去。
“错了!”
与女人严厉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沉闷的一声“啪”!
额角一痛,台上的人将扇子丢在了司雅脸上,血ye顺着面庞留下来,模糊了右眼的视线。
一旁的嬷嬷冲了过来,却被司雅拦住,她抬眼看向台上人,胸口剧烈地起伏,问道:“敢问师傅,弟子错在哪里?”
那女子扭得招展:“面对道侣,你怎么能直视他呢,要永远低眉顺眼才是。”
司雅语气冰冷:“那我便不找道侣便是。”
“司雅!”师傅吼了起来,失了原先摇曳的风姿,她随手抓起旁边的书本便砸了过去,“你但凡有点礼义廉耻,也说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嬷嬷挡住了Jing准砸向司雅的书本,站在司雅面前劝说起来:“我的姑nainai,她好歹是你娘,你多少给她点面子。”
这个人……是司雅师祖的娘亲?
记忆里的司雅此时低垂着眼睛,视线紧锁在自己的双手之上,顾若无法再借机窥视,可从这两次的回忆来看,这位母亲的Jing神状态,似乎不那么正常。
嘴里泛起苦涩的味道,回忆在嬷嬷絮絮叨叨的劝说中结束,顾若再一次回到了大树前。
第三个果子落在了她手上。
果子是和透着凉意的冰蓝色,入手也和寒冰一样的冰凉刺骨,让人心生寒意。
有了前车之鉴的顾若不再犹豫,一口将果子送入,闭眼等待着这一次的回忆。
早死早超生!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有许多纷乱的画面在顾若眼前飘过,画面里是浓到化不开的血色和刺耳的惊呼,有人在耳边欣喜地狂叫,顾若的脑BBZL袋被身边人剧烈的摇晃着,她听到那人说:“司雅!我们成功了!从今天起,女子也可以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