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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不怕迦南知道,相反,他在很久之前就说,要让她看看最后是谁赢。
于是从一开始,他就没真的在她面前掩饰身份。他是许应,也是邬慈。后者他不予承认 ,但这是事实。
当天许应有应酬,让迦南收拾一下跟他出门。让她把情绪都收拾干净,少慈悲。
迦南确实没状态,但不放心在这个事多的节骨眼上让许应一个人去做些什么,她得也在场。
很多时候,她都把他当以前的邬慈,需要她带路。其实邬慈很聪明,有些事情也不需要要被教,只是他想缠她,就装无知。像模像样。
许应掌管许氏这两年,运作地风生水起;细究,只是她单方面不放心而已。
迅速化妆挑选着装下楼,许应坐在客厅通话,也等她。
视线察觉到她,便再说了两句挂断。起身,将烟塞进口袋,朝外走。
迦南跟其后。
司机开车,她和许应落后座。
去哪。她问。
许应点了根烟,打开车窗留三分之一,没要回答的意思。
窗外的道旁路标是开往郊外。
再开远一些,她便猜到了,是去西郊的粮仓。
这两年发展快,粮仓已经扩建到以前三倍大,附近留住了当地村民轮番驻守,不管白天黑夜整个村庄的灯光都不会完全熄灭,总有在岗的人。
不出所料,宁崆果然也在,身后站着助理和律师。
许应出门之后半小时,他们乘坐的这辆车后面就有了尾随的黑色小轿,跟他们一起停在了粮仓门前,上前向许应致意,看模样其中一个也是律师还有一个公证人。司机留在车里等。
西郊僻远,风厉。一下车,迦南的头发被刮得凌乱。她拨开眼前的碎发,看到宁崆站在不远处正望着她。
以往这种时刻,她身边站着的该是他。
许应没让她原地逗留,拽着她往里走。许应步子急,她跟得也急。在门前停下时,她被拖拉得略显狼狈。
宁崆走近,目光落在迦南身上。
许应将迦南挡在身后,皮笑rou不笑地正视宁崆:宁总,请?附带一个请的手势。
宁崆不跟他演戏,带着律师先一步进。
迦南已经从两人眼神的交汇间察觉出硝烟。
今天这一趟,许应要拿的东西不少。
譬如,这座粮仓,以及这一带经济园区。
想想这原本也是当年邬慈一手开发出来的东西,现在迂回曲折,还得以抢的形式要回去。
迦南跟许应在宁崆对面落座,是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提前煮好了茶,提前通知过有人过来,值班人员还专门预备了当地特色吃食。
许应慢条斯理地抽烟,将西装外套里折成方块的那张纸摊开,也懒得摊直,连扔带抛的给到宁崆跟前。
迦南认出,这是今早他拿在手上看的那张纸,视线紧紧落在上面。
宁崆没动,把弄桌上的茶具,本地农工自己种植的茶叶,晾晒的日子还新,闻着,像是今年才收。
视线都没抬,不如许总直接说条件。
许应咬着烟,烟丝烧得嘶嘶做响。
他非不配合。
宁崆不在意,他有自己的谈判节奏,将泡过一次的茶水哔出,而后再煮水。
既然许总不肯说,我就先拿出诚意。
宁氏近两年最炙手可热的农业经济版块,许总可感兴趣?
水沸腾冒泡,宁崆不急,多等了等。
然后才倒出来,泡第二道茶叶。
倒出来三杯。
旁边助理分发到许应和迦南面前。
宁崆这才抬眸,看向许应,等态度。
许应在看时间,回过头来似乎根本没听到宁崆刚才说的话。
什么?
助理正要重复一遍替宁崆转述,被他打断,我说,许总对这片农业经济园区有没有兴趣。
迦南意外,局面成了宁崆拱手相让。
许应:如果我说没兴趣呢。
宁崆尝了一口茶,你应该知道这份诚意多少人求不来。
许应笑了声,声音泛冷:我给的条件,宁总不看怎么知道?
一旁的助理垂头在宁崆耳边获得无声准许,打开了那张褶皱的纸张,助理的脸色率先一白。
迦南视线跟得紧,却也没看出来许应在打什么算盘。
许应面色绽出一副眉开眼笑的好心情,自作主张地将对方打开那张纸就是答应他的要求来认,于是侧身,点了点带来的公证人和律师,来。
说到诚意,今天我替宁总把人都带来了,够不够诚?许应话里有话。
迦南伸手,示意助理把那张纸递给她。
助理犹豫,但见宁崆没反应也就给了,伸到中途,被宁崆一把夺过,揉成一团狠狠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