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品群已经上套。
短信编辑完后,没有被立即发出,指腹停留在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上。凝了数秒后,他才摁出发送键,旋即关了机。
他未多做停留,突地将领口撕开,头发也拨弄得更乱,然后冲出走廊,随便找到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借到手机,当着面报了警,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失色惊恐地朝着那端求助:我要报警,有人强奸我杀我,他叫吴品群,地址在宾河酒店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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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收到短信后也第一时间赶去了768,岳鸣晚一步。
警察在吴品群和迦南恶言对峙时赶到。
吴品群指着迦南破口:你还敢说不是你们捣的鬼?
警察出示警官证后,向当事人说明来由,吴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吴品群怎么可能配合,嚷着要把宁崆找来,否则今天就算是一把火烧了这儿他也是不会挪半步。
宁崆对外已说是出国,所以的事情都交给了迦南打点,今晚的宴都是她一手操办,怎么着,谁都得看宁崆的面子。警方自然也是。
宁崆不在,这个方便自然还是要向迦南要:迦总。
迦南松开环在胸前的双臂:我们全力配合。
而后立即对人吩咐散去今晚的宴会,将每位来宾送至门口,也希望暂时不要对外声张负面的信息。
房间里的人员迅速清空,只剩下迦南、吴品群、岳鸣和两名警察。
迦南便问:报警的人是?
其中一位警察回答说:我们一名同事已经去找了。
吴品群觉得可笑:做贼的喊抓贼,迦南,宁崆可真是把你调教得好啊。
迦南不予应对。
话仍是对警察说:如果需要协助,请开口。
此时,警察收到电话消息,没有找到受害人。
吴品群听了,笑中带着狠戾:他那么怕死的人早不知躲哪去了。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受害者不出现,警方也不能拿吴品群怎么样,一通电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迦南当着警察的面给下面的人又下了吩咐,命人尽快调出监控也协助警方留意来往的人。
在电话挂断后的那短暂的几秒钟,迦南看了一眼岳鸣,不久前他的那番信誓旦旦还在耳边;只不过他那飘忽不定的眸绪,显然现在的情形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警察的到来,实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
答案就还只能是在报警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人算是内部人,可报警这一举动让人完全摸不透。
宁崆交代她的时候并未过多的谈及什么,只是比往日多说了句提醒。
迦南拿出手机,以给宁崆去个电话为由出了包厢。
她并没有真给宁崆打电话。
而是拨通了给她发短信的号码,果然提示是已关机状态。
迦南沉思了片刻,总觉得整件事情有些微妙,问题症结出在哪里她暂时还没找到,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把警察应付走。
而刚才岳鸣已经放话了,除非宁崆来。
此时调监控的人回来,看到迦南在就先对她作了简短的汇报,报警人的视频画面截下来了,但是不长,人在最后一个镜面拐进了摄像头死角,下落暂时无法确认。
迦南将视频里的内容清楚看了一遍,这个人很谨慎,甚至连脸都没露出来,但是画面里的内容也已提供给她做初步的判断;把这个视频交到警察手里也不一定有什么实际用处,她放心地将手机给还:尽快给过去。顺便说我会晚点过去。
好的,迦总。
转身前,迦南考虑到警方在没凭没据的情况确实很难跟岳鸣争个什么,于是补充道:就说我会把受害人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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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一米八七,体重在150斤左右,骨骼精瘦健硕;鬓角剃寸,短发纹理状,外套臧色内里白色衬衫,白衬衣被撕扯烂至胸口,从慌忙的行动上来看应急能力不错,拿手机报警的时候是左手,反撇子;脚上穿的是黑色系绳皮靴,七分旧;走路先迈出的,是右脚。反撇子的说法不成立。
从七十六楼走廊的监控死角左转是卫生间、消防通道、走梯到七十七楼再左拐有部货梯,货梯能够直接通往停车场,停车场有监控,他如果选择冒险要离开也不难。
迦南抬腿往逻辑里的推断路线快步走去,左转之后就往右一直走,这是通往七十九楼的私人电梯,平时没人上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她将楼梯从一楼摁上来,径直上七十九层。
比起今夜七十六楼的热闹与喧嚣,七十九楼静得匪夷所思,整层楼是宁崆买下来给她住的,他说不能让外人觉得她被亏待了,迦南不插手他的想法和行为,只是对她而言多了一个落脚点。除了迦南外,造访七十九层的,也就只剩下宁崆。
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在里面。
七十九层楼格局分布简单,除了她的卧室,一间客厅和书房,还有一间露天阳台,宁崆来就待那儿,他说是能够图个清净的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