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示意她坐下:“我叫你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一家人舌头哪里没有碰到牙齿的时候,更何况你替我招呼客人也做的很尽心,我怪你做什么呢?”
蒋氏心里一松,她总算听到公道的评价了。
她不比姜氏,二嫂姜氏当年同顾家联姻时,其父是顺天府尹,现在又是河南巡抚,其弟更为咸阳公主女婿,才华出众,当然,蒋氏自认为除了家世之外,她也没什么输给姜氏的。姜氏不仅相貌不如她,嫁妆也不如她多,甚至处理家务生意往来比她更是差远了,她那那几个零碎铺子,在蒋氏看来就是几个野狐禅,和她们蒋家完全不能比拟。
所以,虽然面上认错,但蒋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却听妙娘继续道:“我听说你们同宫内王昭仪走的很近?这是怎么回事儿?”
蒋氏一凛,又看向妙娘,镇定的道:“姐姐在哪儿听说的闲话,我怎地会与宫中妃嫔有干系?姐姐千万别折煞我了。”
“哼,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若早知晓你们和宫里牵连甚广,这桩婚事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你最好在我面前说实话,兴许我还能给你指一条路,你依旧是我们家的媳妇,否则,这天涯何处无芳草呢?”这话妙娘还真的不是威胁蒋氏,也不是棒打鸳鸯。
就像她女儿成婚不会选秦劭家的子弟,同样王昭仪和沈皇后争锋,蒋氏当然会说她代表自己替王昭仪活动,甚至拿钱开路,但话说回来,这事儿最终还是牵连到程晏身上。
若说云莲那种情况是反装忠,蒋氏这种行为就是粉丝行为,正主买单。
你蒋氏自以为是自己的行为,但到时候影响的却是顾家和程家。
否则,有些人的府邸,她根本进都进不去。
蒋氏还在狡辩:“大姐,您在说什么呢?我家中不过是些小商人,怎么可能会跟——”
“你还在说谎。”妙娘拍了一下桌子。
蒋氏吓的脸色煞白,她和安文没有孩子,二人感情虽然不错,但是以今时今日妙娘在顾家的地位,她若是从中说些什么,日后再为安文娶一房妻房,怎么还会记得住她?
如果人没有选择就罢了,但是顾家现在选择可是不少。
就不说顾家靠着程晏了,光是她公公现在就是一省巡抚,大伯子更是三十而立就出任一省布政使。
想到这里,她苦笑:“姐姐,不是我说谎,您说这朝廷上的大臣们,哪个身后不是盐帮支撑,就是漕商支撑,咱们这些商户,同样上头若是没人撑着,怕是一天生意也做不成。”
这说的倒也是实话,朝廷上的官员背后都少不了商人的支持,就不说别的程晏祖父,当年能够坐稳那个位置,靠的都是江南盐商的支持。
但是,妙娘笑道:“你的话言之有理,可如今你为宫中人奔走,这就犯了忌讳。”
蒋氏也就不再隐瞒了:“姐姐,并非是我犯了忌讳,而是那王家说起来和我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况且宫中,这说起来王昭仪也是最受宠的。”
“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呢?王昭仪肚子里的孩子是公主还是皇子尚未可知,你们就急了起来,况且本朝立嫡立长,还没开始,你们就想谋个从龙之功?”妙娘摇头:“你若如此下去,尽早和安文和离吧,我们家的庙小,怕是载不动你这尊大佛啊。”
蒋氏这才惶然,她一直以为程晏是个狠角色,她这位姑姐呢,看模样还是跟年轻的小姑娘似的,平日里步调轻快,若非她亲眼看到她打理俗务,蒋氏都觉得她完全是一位被娇养起来的小姐。
但现在开口就要她和离,甚至这么快看到了事情的根本,蒋氏有些慌乱。
且下手很快,她甚至都没有劝自己要如何,而是你继续这样,就赶紧快刀斩乱麻。
她固然认为王昭仪很重要,这是她们日后富贵的根本,但是论起和安文的感情,成亲这些日子的相濡以沫,安文对他极好,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到现在,她终于懂了爹爹说的话,爹爹说你嫁进顾家就相夫教子,其余的事情不必你来。
她那时还觉得爹爹说这样的话是太见外,蒋家就她一个女儿,日后家业也是要在她手中传承的,她岂能什么都不管,甘为一妇人?
丈夫才学是有,但在仕途上并不怎么用心。
当然,若非如此,也不会娶她了。
左右为难之际,她见妙娘起身要走,当下就做出了决定:“姐姐,我都听你的。宫中的事情我不会再管,只是……”
“你不必担忧,让安文去南监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安文也能去看看表兄弟们,也顺便替我们照应金陵书院一二。”
蒋氏也并非婆妈之人,立马就道:“一切但凭姐姐安排就是。”
妙娘赞赏道:“总算你还是个有决断的人。”
女人不怕她有本事,就怕她太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到时候给别人带来麻烦。
此事虽然办妥,但是妙娘还是找来安文说清楚:“你媳妇家中是皇商,要寻求上头的人,这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