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林寒哲当然大获全胜,他还私下感激程晏没在中间,否则,若是程晏阻挠,他也不会办的这般顺利。
这个时候,他还是要以程晏马首是瞻。
聂六娘当然明白他的心意,也刻意多和隔壁妙娘往来,甚至安玉大婚,她还送了大礼。
妙娘见状也没说什么,收了起来,但她知道,即便自己没有穿书经验,但作为程晏的夫人这么多年,她也能见微知著,林寒哲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
他有自己的抱负,作为穿书者,他的抱负和眼光要高于程晏,甚至认为程晏现在做的事情有局限性,从而,他也觉得程晏权柄太重,迟早有一天退下会万丈深渊。
所以,俩家现在关系明面上还不错,以后就很难说了。
这些话,她也没和程晏提起,因为久在宦场的程晏怕是早已知晓。
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安玉的婚事了,安玉的聘礼已经下到姜家了,姜家对安玉十分满意,最主要的还是对安玉这个人非常满意,才定亲数日,姜家送了不少衣衫荷包过来,说是姜小姐亲自做的。
妙娘也亲自见和姜小姐交谈过,她本来是作闺阁女儿状的,但是一看到自己居然愣神半天。
“程夫人。”
良久才挪开目光。
这等女子眼中的惊艳之色妙娘很少看到,倒是男子经常这般看自己,看来这位新弟妹,是个颜控啊。
妙娘笑道:“我爹娘不在京中,安玉的婚事便由我这长姐来插戴。”
插戴完,姜家人便留妙娘在此地说话,姜家的儿媳妇是程嫣,这是妙娘侄女,平素和她往来也多,二人很熟悉。
这个时候也不便多言,妙娘也不是自矜身份,而是她也不是很了解姜小姐,一切等她过门了再说,现在太上杆子了,反而不好。
等妙娘走后,程嫣就笑着对姜小姐道:“妹妹,你方才这是怎么了?你一直看着我婶娘,我都吓了一跳,还好婶娘大度,没放在心上。”
一向爽利的姜小姐忍不住脸红道:“却没想到程夫人竟然这般貌美,不是说她长子明年都要下场了么?她至少也快三十岁了吧,怎么我见她比我年纪还小的样子。若不是她盘着头,我以为她才刚及笄呢。”
程嫣不意她是在想这个,有些愕然。
别的人不都是担心未来婆家好不好相处么?程嫣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姜小姐却不在意道:“程夫人能看中我,就说明她看中的是我这个人。旁人都嫌弃我是姜家老姑娘,还说我是挑剔,不意,我是用那些条件筛掉一些本就没什么可能的人。俗话说知遇之恩,莫如是了。这桩婚事我是极为满意的,能挑中我的人想必也不凡。”
“妹妹果然是真知灼见。”程嫣也不禁感叹她这个小姑子其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既通经济俗务,又通世情,又有见识,更重要的是知恩图报。
她二十岁的年纪了,本就忧心婚事,因为年纪的关系,来说亲的大多都是续弦或者穷苦士子,这都不是她想要的良配,正好妙娘出来选了她,还是这么好的一桩亲事,自然把妙娘视作恩人。
既是恩人,就决意低头了。
程嫣诧异,她这个小姑子居然决定日后进门后低头,那可真是不容易。
她公公姜昌吉锦衣卫籍出身,也就是俗称的军户出身,家中条件也不是很好,小姑子小时候养在乡间,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活,但这并没有让她畏畏缩缩,反而使她更加坚毅。
后来公公授官后,她方开始读书识字,旁的不提,尤其擅长经济事务。
但又不是利欲熏心之人,其人颇有主见,她家相公小时候读书偶有顽皮之时,都是小姑子在旁开导,对家人很是无私,但又很有原则,她自己的生意全部自己攥在手中,但是一听相公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小姑子拿了几百两给他。
因为生意上的畅通,和平日见识,故而她这位小姑子很是傲气,自己虽然是公主的女儿,但进门后,她也从不逢迎,很有风骨。
她认为即便自己只赚一文钱,那都是她赚来的。
不依附于任何人。
所以在婚事上,三姑六婆磨破了嘴,她也不肯放低要求。
嫁过来这一年,程嫣对这姑妹还有点怵,没想到她居然准备进门恭顺。
姜小姐叹道:“这算什么真知灼见,不过是人家看的起我,我日后进了门当然也不能忘却恩情。本以为我嫁不出去了,将来了此残生,没曾想还会被人看中。况且顾二公子又是那般的好,他那样的人,什么美人没见过,我生的平平无奇,他却毫无异色,反而待我那样好。”
她什么都好,就是容貌寻常了一些。
可现在有人能看到她的好,她怎能不喜,尤其是顾安玉还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
虽然嫁了人可能就不如在家这么自在了,但是她相信,有夫君的敬重,她肯定会过的不错的。
程嫣也欣然:“我也听说了,这顾家二公子和我晏二叔很像,都是重情重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