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岑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将脸埋进枕头里,发泄般无声尖叫起来。
辗转反侧许久。
不知不觉,已是月落星沉时分。
岑蝶脑内那根亢奋神经终于彻底宣告罢工。
她阖上眼。
呼吸逐渐平缓。
再次恢复意识时,岑蝶朦朦胧胧第一感觉,是落在脸颊上的触感,冰凉又刺激。
她拧了拧眉,缓缓睁开眼。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眼眸。
“早安,小蝴蝶。”
“……”
呼吸沉默一霎。
岑蝶陡然清醒过来,“呲溜”一下坐起身,侧了侧脸,避开段沉含笑目光,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进来了啊。”
说着,还没忘伸手摸了摸嘴角,以确定自己睡梦中没有流口水,失去形象。
毕竟哪怕是再好看的女生,刚刚睡醒时,也不能确定自己完美无瑕。
段沉坐在她床边,勾唇轻笑一声。
耸耸肩,这才温声解释:“我敲门了。但是你好像没听到。”
“呃……”
“抱歉,因为时间快要迟了,不得不进来叫醒你。”
岑蝶一愣,张了张嘴,喃喃,“你要走了吗?”
段沉:“是。不过请小蝴蝶吃一顿早餐,再将她送回家去,这点时间还是有的。……或者,你想在这里继续再睡一会儿吗?那过会儿我只能让管家送你了。”
岑蝶二话不说,一骨碌爬起来。
“不用,我不睡了,马上就能去吃早餐。”她飞快回答。
段沉点头,拍了拍她脑袋,站起身。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我去外面等你。”
“嗯,好。”
新衣服就在床头柜上,叠得整整齐齐。
不像是段沉的手笔。
大概是直接从管家那里拿过来的。
岑蝶翻了翻,是一条白色雪纺裙,料子摸起来滑溜溜,过手就觉得很舒服。
旁边还有配套腰带、胸针。
连鞋袜都准备了搭配的一整套,正放在地上。
裙子上没有LOGO。
但胸针和腰带上都有。
岑蝶虽然对大牌没什么了解,只不过,那两个背靠背勾在一起的字母C,实在是太过于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也不由得人无知。
衣服旁边还有个纸袋,里头放了昨天她穿来那一身。
自然,明显也已经干洗熨烫过,万分妥帖。
她迟疑半秒,将白裙放回床头柜,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走出卧室。
段沉从平板中抬头,打量她几眼,手指微微顿住。
他笑问:“裙子不喜欢?”
岑蝶:“没有不喜欢。”
“那怎么不穿呢?”
“怕家里人怀疑。”
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细细想来,也十分合理,并不会让段沉觉得她不识好歹。
毕竟,岑蝶昨天是说回便利店继续打工,总不好贸然换一身衣服回家。至于张晴这个点会不会在家,就不必细说了。
段沉点点头。
果然没有再多问。
“走吧。”
“……嗯。”
早餐是在隔壁酒店自助餐厅吃。
岑蝶不希望这种尴尬气氛继续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努力找话题。
幸好,段沉也十分接茬。
他就是有这种魔力,哪怕是敷衍疏离,也不会明显表现出来。
只要他想,态度就能永远那么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
“……小蝴蝶选的专业是国际关系?”
“对。”
段沉想了想,笑起来,“确实是C大的王牌专业。这么说来,小蝴蝶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是想出国吗?还是想做外交官?”
岑蝶:“没想这么远。只是觉得这个应该挺有意思的。”
“挺好的。”
许是因为气氛缓和到这里,下一秒,岑蝶话没过脑子,径直脱口问道:“那你呢?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亦或许,只是她内心太想知道了。
关于段沉的一切,她都想了解。
段沉倒没有生气,只挑了挑眉,“嗯?问我吗?”
岑蝶抿唇,声音低下去,“不说也没关系……”
“我是在国外上的学。”
他报了个名字。
岑蝶瞪大了眼睛,讶然感叹:“这么厉害!”
闻言,段沉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看起来这么像学渣吗?”
“当然不是!就是……”
在岑蝶想象里,段沉这种权贵人家的太子爷,生活理应丰富多彩,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在学业上。
他可能是在赛车场开赛车,在夜店、在球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