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相见的日子里,祝你前途无量。
陈恙,我再也不要喜欢你。
最后一笔的点笔锋凌厉,能隐隐看得出来,写这字的人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陈恙的记忆力不算差,他见过类似的字迹。
在作文上,在试卷上。
那是属于她的字迹。
陈恙深黑眼底的不耐烦神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讶异和无声地沉默,他深邃的眉眼敛着,薄唇紧抿。
之前某些不明朗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自动理清,但是他并未觉得舒缓,反而觉得轻一下重一下,惹得他身心一燥。
高三开学一周,按照明中的教学进度并不存在说让高三生适应学习强度,放缓复习进程的可能性。
学习不比高二轻松,尤其许知恙还在重点班。
但是许知恙基础好,一轮复习也不会很吃力。
得益于寒假补习的功劳,许知恙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在期初考的时候竟然上了120。
没了数学拖后腿,许知恙的成绩稳稳地占据前排。
成了年级第一。
这一年除了陈恙出国之外,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陆之杭复读了。
起初她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挺震惊的。
许知恙听说陆之杭这次考了590,在普通班算是不错的成绩,但是却没能上重本线。
她自上次就知道了陆之杭的真实水平其实远超他的成绩。
但是高考失利,又或者是他想再奋力一把,所以选择了复读。
一个骄傲的人复读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没有选择在明中复读而是去了六中。
一所民办的中学,封闭式管理,升学率惊人,堪称魔鬼式训练。
一晃半个学期过去,许知恙每天起早贪黑,三点一线式的学习让她稳坐年级第一的头把交椅。
并和第二名拉开了很大的差距。
一骑绝尘。
她狂风暴雨式的学习,虽然让她的成绩遥遥领先,但是她的身体却跟不上她学习的脚步。
沈舒迩看她越来越瘦,看得很心疼。
偶尔和她一起吃饭,也会发现许知恙根本吃不了多少,有时候还会不吃。
她有些担心:“恙恙,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呀?”
许知恙安慰她说:“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
下午第一节 下课的时候,许知恙上着数学课,突然抿着嘴默默地从后门出去,几乎是冲到厕所,把门关上的那瞬间扶着门板狂吐。
这是预兆,也给了许知恙提了个警醒,她开始重视自己的身体,每顿都逼着自己吃下去。
可好景不长,这半个学期来的强撑终于在某一天爆发。
那天周六,陆之杭回来,他不经意经过许知恙房间的时候听见屋里传来椅子拖拽的声音,随后有东西倒地,发出了砰的一声。
他脚步一顿,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答。
陆之杭想到许知恙那弱不经风的样,心里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拧了几下门把手,发现门没锁,他松了口气,推开门一看。
许知恙倒在了书桌旁,东西撒了一地。
少女的唇色和和脸色一样白,阖着眸枕在臂弯,露出的半截手腕细到陆之杭觉得他一掌就能把它折断,整个人脆弱得让人不忍触碰。
他没敢耽误,先叫了救护车。
之后才打电话通知远在明大的陆弘铭和周清茹。
许知恙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整个人轻飘飘的。
好久没有这么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她打量了四周,床边挂着点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医院。
病房里的窗户没关,风透过薄薄的纱窗吹进来,她压在被子的手背凉飕飕的,忍不住瑟缩了下。
倏的,窗户被关上。
许知恙抬头望去,发现陆之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边。
双手插着兜,脸色不太好看的看着她。
对视了将近十几秒,两人都没有开口。
陆之杭低着头,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敲了一支夹在指尖。
“陆之杭。”
许知恙开口,有些微弱无力。
“我是病人。”她说。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在病房里抽烟。
陆之杭低骂了句脏话,虽然许知恙听不清,但是她知道按照陆之杭的性子,那就是脏话。
他骂骂咧咧地把烟塞回了口袋。
她也是在看见陆之杭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处境,醒了醒神,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又为什么会在这。
她记得她刚洗完澡,头发才吹了个半干,就听到有电话进来。
在接沈舒迩那个电话的时候许知恙已经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