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赚钱买。”梁墩墩毫不犹豫拒绝,她不想再和蚂蚁怪说话了,使劲捏自己的脸蛋嘟囔道,“快醒来快醒来。”
这个梦一点都不好玩。
清源祖师:“.......”
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要怎么办?
清源祖师目送小小的身影走进屋内,最终没有阻拦。
对方是个啥也不懂的孩子,是坏事,也是好事。
好在他做足了准备,还有最后的办法。
卧室内,梁墩墩掀起被窝,没看到自己,她反复拧了自己的脸蛋好几下,不痛,今天的打针的时候也不痛,医生阿姨说了,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梁墩墩沉思片刻,摄手摄脚走到床的另一侧,揪住大人孙子的一根头发狠狠一拽。
梁星剑茫然睁开眼:“怎么了?”
梁墩墩严肃道:“痛吗?”
梁星剑此刻半睡半醒,大脑一边睡觉一边敷衍回答:“有点痛。”
他潜意识拉过被子,盖到压根没在床上的梁墩墩头上,然后,眼睛立刻闭上,打起了呼噜。
梁墩墩怔怔站在原地,原来没做梦。
梁墩墩丝毫不惊讶蚂蚁怪,她只惊讶,蚂蚁原来也能成Jing?
为什么不找那些尿蚂蚁洞的男生?
蚂蚁怪的话忽然自动响起。
“这个世界上,没有武力解决不了的事,王二红儿媳不孝顺,杀了另娶一个,李妮妮的爸爸喜欢上别的女人,把那女人杀掉,爸爸自然回家。”
梁墩墩捂住脑袋,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四岁半的孩子再怎么聪明,认识还是无法和大人一样。
梁墩墩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她掀开被子,悄悄穿上衣服,走出门外,目光看夜色沉沉的那懂楼房。
王二红家在二楼,她住主卧,阳台窗户除了冬天和特殊天气,不分黑天白夜开着。
身体刚瘫痪的时候,她坐在窗前,看着有人去上班,上学,看和她同龄的老人出门买菜,带孩子玩,傍晚的时候,陆陆续续回来。
城市人情淡漠,她不认识这些同住一栋楼的邻居,却能清晰记得,每个人出门和回家的时间。
这是她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方式。
看别人活着,证明自己还活着。
后来眼睛瞎了,就用耳朵听,她不是不想关窗户,而是因为站不起来,想关,就必须得低声下气让儿媳妇帮忙。
才不要。
眼睛瞎了,像被砍断一根枝丫的老树,听力飞快变得前所未有的灵敏。
王二红本来就没睡着,她的人生只剩吃喝拉撒,世界只剩黑色,温声警惕把头转向阳台门方向:“谁?”
声音来自阳台下面的空调外机。
不是野猫,她认得野猫的脚步声,轻轻的,慢慢的,比落叶还轻。
小偷吗?
王二红忍住喊人的想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不想喊人的原因,想保护另一个房间的儿子孙子。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随轻轻的推门声响起:“二红,是我。”
王二红:“........”
她当然听出来了。
王二红仓惶伸出手,嗫嚅道:“墩墩,墩墩是你吗?白天那个是你吗?你,你怎么来的?”
“跳上来的。”梁墩墩只能听懂字面意思。
外面的空调外机,就像台阶般,一跳就上来了。
王二红茫然啊了声:“跳上来的?”
她想继续问又不敢问,跳上来,从Yin曹地府吗?问太多会不会伤害到墩墩?
梁墩墩直奔主题:“二红,你打算怎么办?”
王二红干枯的老眼活了,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啦往外冒,她还怕惊醒隔壁的儿孙,捂住嘴哽咽道:“我能怎么办?就这样吧,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
这个问题,无数人问过无数次。
王二红都是同样的回答,她要能知道怎么办早去做了。
梁墩墩感受到她的颓废,皱眉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没变老的王二红风风火火,敢抓蛇,干活比任何同龄人都快,立志长大了要当三八红旗手。
“对呀,我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王二红苍凉笑笑,“墩墩,人这辈子真没意思,还是你走,走的早,我要知道老了这个下场,那天就和你一起上了。”
如果换个场合,王二红再怎么激动,也会考虑幼时好友的实际年龄。
但她现在认定,好朋友从地府来探望,什么都可以说。
王二红满腹委屈倒了个痛快,擦擦泪,可怜巴巴请教:“墩墩,你说我该怎么办?”
梁墩墩听的快睡着了,她哪里能理解大人一地狼藉的生活,不过有些道理是相通的,果断道:“你去养老院吧。”
王二红立刻否定。
好像所有人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