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原本以为突遭大难,元筝应该会面容十分狼狈。可元筝此时神态安然,瞧着甚至比之前还要舒适闲逸。
见玉莹情绪不稳,有和她交好的人连忙问她:“‘元湘’你怎么了?”
元筝平静的眸子一怔,立时转到玉莹身上。‘元湘’?这个名字……所以面前之人就是自己从前的主子?可是这位主子见了自己,为何会显现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模样?
玉莹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元筝嗓音细细,如实道:“元筝。”
她话音一落,就有不少听过玉莹讲话的人恍然大悟。
“她就是元筝?‘元湘’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丫环?难怪‘元湘’一见了她,语气就不对劲了。”
“她一个丫环怎么混到这里了?她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她不是该在旁边为我们端茶倒水么!真是可恶,刚刚‘元湘’那一礼,岂不是也在向她行了?”
“啧,我还以为能参加宴会是多大的荣耀呢,单她一人就降了宴会的格调。”
元筝茫茫然环绕一周,看到了众人嫌恶不已的眼神。她们喋喋不休地骂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般。
听到众人对元筝的唾骂,玉莹崩溃的心绪才好受多了。哪怕换成其她任何一个人,玉莹都能带着弯下身去笑着讨好,可她独独接受那个人是元湘。
凭什么元湘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玉莹想要的一切?自己在底下忙着向众位夫人示好时,元湘却可以在上首安坐。
所以每听人对元筝谩骂一句,玉莹心里便快意一分。
李夫人紧紧握住元筝的手,看着面前这个惶急的姑娘,感到心疼不已。
李长湖端正了身,眉目凌厉地肃声道:“她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她是我李长湖的好友,我邀请她来的。”
众人一惊,斥骂声音略止。元筝不是亲口说她不认识长湖公主吗,为何长湖公主反而一口认下是好友了?
因为迫于长湖公主的威势,她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憋屈埋进心里。
可玉莹受了刺激,却不肯罢休。她咬定道:“长湖公主,你是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您知道么,她甚至偷了我的东西试图逃跑!”
李长湖一惊,下意识地驳斥了回去。这不可能,她不信元筝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将元筝护在身后,侧头低问元筝:“你可有什么反驳?”
但玉莹根本不怕。她敢撒下这种谎言,就是因为她知道元筝此时失忆,根本不能做出任何辩驳,只能任由自己污蔑。
所以玉莹挺直身体,语气里暗藏得意:“是我这丫环坏了大家的兴致,我这就把她带回去加罚!”
闻言,众人都拍手称快,纷纷出言赶元筝离场。
这……李长湖犹豫了。她是不想的,但是玉莹此时占着理,又不容自己拒绝。
正在这僵持阶段,有一个人匆匆赶到,惊声道:“不可!”
玉莹惊讶地回头,心好似碎裂般:“怀远?”
他不是应该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吗?
谢怀远心里紧了紧。他刚刚在外面听到玉莹声音激动,就匆匆走了进来。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玉莹认出了元筝。
他可不能让玉莹把元筝带走。倘若把元筝放到玉莹眼皮子底下,那自己还怎么完成那筹谋许久的规划?
可要阻止玉莹,必须要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谢怀远急思片刻后,决定拿别人做理由:“毕竟元筝现在是长湖公主的好友,你不要急于这一时半刻,反惹长湖公主动怒。”
玉莹虽不愿意,但也知晓谢怀远说得在理,只能勉强将恶念按捺下去。
谢怀远趁此时机赶紧带走玉莹,美其名曰远离烦闷。临出门前,他匆匆回头看了元筝一眼,眼里充满遗憾。
她此时穿着亮丽,更是光华无限。而且能和长湖公主做好友,可见元筝不仅仅只是脸蛋漂亮,定然还有其它过人之处。
之前他到处都没有找见人影,好容易再见面了,却被玉莹绊住了脚步,又是失败了。谢怀远哀叹一声,决定下次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虽然一场风波消失,但是宴会很明显被搞砸了。
元筝知晓众人对她膈应,所以想先行离去。但李长湖硬按住她,说不能失了气势。
说到底,李长湖还是不信玉莹任何的话。她深信元筝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或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元筝无奈,只能借口自己想去静静,才顺利起身走去角落。
然而有人盯准了她,一直追着元筝而去。见周遭无人了,她们才面带嘲讽地显出身形,向元筝狠狠掷出一团黑影。
元筝匆忙躲避后,才发现这是一大簇的花。往日里送花是代表喜欢,可这有刺有根的,就是故意要害人了。
因为参加长湖公主的宴会不能携带武器,这已经是她们能寻来的最具攻击性的东西,专冲元筝的脸而去。若不是元筝躲避及时,花枝上的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