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不会减少,柳家永远会是裴家的死敌,死敌家的女儿,这个世子妃的位置又怎么会做的长久,我猜世子爷对我原本的安排是病死或者意外而死,总归逃不开一个死字,就算是因为东黎的事情,我对世子爷或许还有一点用处,也不过是早和晚的问题,所以对于一个注定会死的人,世子爷又何必费尽心力的下药求一响贪欢,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
裴晟被人点破心中所想并不恼,他绕开她的手,将茶杯递到她唇边,“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但现在这个麻烦我已经沾上了,为了避免以后更大的麻烦,婉婉猜猜我会怎么做,要不要和我赌一下,这杯水里有没有毒?”
柳筠并没有迟疑,她借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如果这水中无毒,是不是世子爷以后就都不会要我死了。”她的唇色本就红若樱桃,被清水沁润过后,更是娇艳无比,清澈明亮的盈盈双眸中,丝毫不见昨夜让人意乱的迷离和朦胧。
他用指腹抹去她朱唇上的露珠,抬起的指尖似有留恋,要碰不碰,轻易不肯离去,似诱惑似哄骗,“如果水中无毒,婉婉要不要和我做真夫妻?”
外面的日光透过罗纬在红衾上打出一条明暗相交的线,一人在线的这头,一人在线的那头,柳筠抵不过长久的眼神纠缠,侧过脸去,将线扯断,“为什么?”
她声音里有冷静,有疑惑,唯独没有女子该有的娇羞。这水里不会有毒,这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他之前对她确实会有杀意,但现在说是直觉也好,说是两个人之间建立了某种信任也好,他并不是随意就决定一个人生死的人。
裴晟手指摩挲着茶杯沿上她喝过的痕迹,嘴角添上了一丝笑意,好像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傻,“婉婉是我三书六聘,十里红妆迎过门的夫人,拜过天地,也拜过高堂,而且昨晚你都对我这样那样了,做真夫妻不是合情合理。”
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合乎常理的柳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可面前的人似乎不等到一个答案便不打算离开,她因为昨夜的冲击和混乱,本就强装着冷静,现在更是对这个意料之外的状况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按照常理来说,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不应该是她哭着喊着求一个身份,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的角色反过来了,还我对你这样那样了,明明你也对我还这样那样了,可这种话他有脸说地出,她没脸去听,脑袋已经陷入混乱的柳筠只能先拖,“我要考虑一下。”
裴晟点头,算是认可这个答案,柳筠刚要舒一口气,他又开口,“婉婉打算考虑多久,总得给出一个时间来。”
柳筠颤颤巍巍地伸出三个手指头来。
“三个时辰?”裴晟眼里有柔光。
柳筠摇头。
“三天?”裴晟眼里柔光渐弱。
柳筠摇头。
裴晟顶了顶自己后槽牙,“该不会是三个月?”
柳筠在他渐渐变深的目光中继续摇头。
裴晟把三年两个字咬碎了牙齿,咽了回去,因为他如果真问出来,她真的会点头。他将上头的恼意压下去,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像那一头热的剃头挑子,“三个月。婉婉好好考虑三个月,考虑清楚了,给我一个答复。”
三个月,也不是不行,三个月也能发生好多的事情,新欢旧爱,改朝换代,到时候谁还记得谁,万一中间她的乌月发作了,直接杀个六亲不认,还做真夫妻,做个鬼夫妻吧。柳筠想他的心还真是大,对着一个身中乌月的人说要和她做真夫妻,不愧是将门虎子,可能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
柳筠点头算是应下三个月之约,裴晟唇边的笑容总算回来了一点儿。
“世子爷,世子妃。”碧荷的声音传进罗纬。
各怀心事打小算盘打的热闹的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
裴晟端着茶杯走了出去,“世子妃昨晚的衣服拿过来了?”
碧荷呈上衣服,“世子爷恕罪,奴婢过去的时候,衣服已经洗过了。”
鹅黄色的锦缎浸过水之后颜色更加嫩艳,他想上手去接,但仅是用眼睛扫过,那冰肌玉骨的香滑柔腻便浮涌上来,他装作去放茶杯,“去呈给世子妃。”
被洗过的衣服除了皂角的味道,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香味,柳筠看过之后便让碧荷拿出去了。
裴晟已经下令彻查庄子上的所有人,但是贴身衣物是紫芽收拾的,如果问题真的出在衣服上,紫芽的嫌疑是最大的,柳筠轻叹一口气,真到了要和紫芽摊牌的那一天,她完全不知道要拿她该怎么办。
柳筠在碧荷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姜藤已经把饭菜在外屋摆好,两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暧昧的笑意,柳筠表面上装得神色自若,心里已经成了沸腾的开水,这种谁都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但谁都不能说的羞耻感到底要怎么破。
柳筠刚拿起了勺子,裴晟也跟着过来了,她心底的开水沸腾得更欢了,本来一个人接受这种行注目礼就够了,现在两个当事人坐在一起,那两个丫鬟的目光根本不加掩饰,柳筠受不住,只能明晃晃地赶人,“赵公子不是跟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