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闻言心里有些失落:“寒山寺经历如此大难。是约唐突冒犯了。”
那寺人连忙不敢不敢,问沈约要不要上香。沈约在面子上答应了,上个香也是心不在焉的,环视寒山寺中四周,青墙白瓦,墙上还刚刚上了新漆,明明寺中的氛围浓厚,但是沈约却死活想不起来那寒山三年了。
难不成,是天意吗?虽然不知道那信上“请期五年,重返寒山”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实质意义。沈约思及此,竟然发了个呆,连季寒的话也没仔细听,惹得季寒将人全程拉着衣袖出去。
季寒看着沈约还是呆呆的,语气也温和不少:“你想什么呢?不是没找到人,连自己都傻了?”
沈约还没有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侍卫落下,向季寒抱拳禀报一样:“大人。”
季寒看到那人的时候脸瞬间冷了下来,道:“何事?”
那黑衣侍卫贴近季寒,小声说了些什么。
季寒眼里升起冷冷的笑,似乎在计量什么。
沈约看着那黑衣侍卫又玄空往另一处腾空而起,脑子还有些轴。
“这是我的暗卫。”季寒解释道,“如果特别紧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沈约一听是要紧事情:“那是......你是不是有要事?”
本来想问是什么事的,但是如果这样问未免没有一种打探机密的嫌隙。
季寒道:“和郑隐有关。也事关你的父亲。”
沈约见季寒直接说了“郑隐”,语气还有一些冷淡,未免有些称奇。换了个人,沈约会觉得那人找死,但是季寒一说,却大有一种想要谁死的意味。
“这样,”沈约道,“要不你先去处理?”
季寒那件事似乎是真的非常要紧,季寒也想留下来陪着沈约,但无奈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棘手,季寒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季寒挥手,两个黑衣暗卫玄空而落。
“杳杳,”季寒温和道,沈约觉得季寒每次念他的小字都念的有些慢,似乎在细细碾磨着什么,珍重,细致,“我让他们跟着保护你,你没有危险,他们不会出现。”
沈约觉得自己是被蛊惑了,竟然点头了。
季寒一把握住沈约的左肩,将人往怀里一带。沈约抬眼看那人漆黑如檐的眸子,有着一丝无奈与放纵的情感要溢出来了似的,烫的沈约连忙捂住季寒的眼睛。
“怎么了?”季寒声音也在腐蚀沈约的理智。沈约觉得不能让季寒继续这样子看自己了,沈约将季寒转了个身,骄矜的音调还隐瞒着一些羞怯:“快去吧。”
沈约想起在酒名先生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不识眼中最清白,当是吾身藏骨地。
不要让我看你的眼眸,我怕那是我葬身的清流。
☆、金玉枯
探幽寻暗,见几簇花红柳绿,寒山水碧涧多,比落京喧闹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父亲被诬陷,大抵是因为青州寒山与大月通商互市一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手,无疑是为了拖延互市一事,在表面上看来,理所应当应该是太后党所为,但是自己父亲本来就是坚定的太后党,所以说,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自己父亲是被放弃与被孤注一掷的棋子。但是在父亲与太后向来和睦甚至亲近的妹关系看来,自己父亲基本上是将以太后为先贯穿整个官宦专政时间段中,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不过也有可能父亲与太后在互市一事上有坚决对立的态度,致使太后不得不放弃沈长耀。
第二,就是陷害自己父亲的是另一派别的势力。可是除了太后党,与之势均力敌的剩下的就只有君王支持派了。
沈约脑海浮现郑隐轻轻浅浅笑着的模样。这个想法实在荒诞,郑隐那样的人,温柔有原则,在他对自己的态度上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暗害发友父亲的事情呢?
第三,便只有是吴宝镜的宦官势力了。
吴宝镜当年受到大创,不仅丢掉了东厂统领的权力,而且功名上的衔位也是一降再降,苟延残喘至今,靠的是郑隐对他从小到大照顾着长大的最后一点情谊。但是,这对吴宝镜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沈约都要对沈长耀产生怀疑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父亲中年痴呆,竟然长了豹子胆收受贿赂?
沈约想事情的时候,脚上动作却没有停止过,因为适才在林子多为竹,影影绰绰投射下来的也是绿色,幽幽暗暗,但是沈约被眼前一片明艳温暖的光幕给重新唤回了心神。
像是走出了别外洞天一样,这个林子的尽头、穿过一个很短的小山洞,竟然是一片视线开阔的塘子。
明烈的光,草木塘树,一切富有朝气。
墙体古素,似有流水腐蚀的痕迹。
这墙上……
竟然有画。
沈约细细去看那幅画。那画像是新画上去的一样,色泽鲜艳,画技极佳。
上面画着许多人,一群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