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朝回:“可。”
两人当即出了圣都,往漆黑荒芜的郊外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片密林间。明月高悬于天际,洁白的月光撒在碧绿的林间,投在宋今朝与甄玄玑的身上,月光都成了Yin森森的绿影。
两人的心理一个比一个强大,毫无反应的往前走着。
只不过越往里走,便见脚边的泥地上都开满了绚烂的花朵,被鲜花簇拥着的,是一座小小的衣冠冢。
如此Jing致,落在此处,更是诡异。
宋今朝看向衣冠冢,他的目光定格在了Jing致雕刻的墓碑之上。
与此同时,甄玄玑也再度驱动命盘。眼前毕竟是那位小郡主的衣冠冢,冥冥之中与那位小郡主自有联系,甄玄玑本以为这一次命盘会指向衣冠冢,却不想还是指着宋今朝。
这代表宋今朝与那位小郡主,绝对有联系。
不是夺舍,也不是投胎,那位小郡主又为什么要停留在宋今朝的身边?他又知道,他的身边有一只鬼魂吗?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是,我受衣冠冢主人的兄长,当今镇北王所托,寻找其未曾往生的妹妹。”甄玄玑话锋一转,单刀直入:“我猜测小郡主的魂魄便萦绕在你的身边,公子可知?”
“我知你荒谬。道士之流,坑蒙拐骗,骗的是无知之徒。”宋今朝回道:“我不信鬼神之说,道长不必在我这儿花费心思。”
“若你不信,又为何与我走这一遭?”
“道长一开始说的,是找“人”。”
甄玄玑一愣,好像还真是。
宋今朝接着说道:“我奉劝道长小心行事,行骗竟敢行到当今镇北王的身上。这世上从无鬼神,道长的谎言终有一日会被拆穿,届时还请好自为之。”
这世上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很多,似乎恰巧眼前的少年便是其中一位。也罢,她还是先去告诉镇北王吧。
甄玄玑说:“既然公子不信,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宋今朝站在原地,他不自觉的摸上藏在袖口的暗器,袖间刃欲射向甄玄玑命门,他的飞刀,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那只小鬼魂的存在了。她的兄长,也不会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宋今朝握着飞刀的指节发白,因为努力克制而轻微颤抖,他缓缓的抬起手,小巧的暗器以迅雷之势,直直的朝着前方飞去——
噗嗤一声,暗器没入坚硬的树干。
宋今朝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做让她讨厌我的事情,或许她是想见到家人的。”
勉强克制了内心的杀机后,宋今朝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块墓碑上。
他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平视着这块墓碑,抬起手,用指尖摩挲着岁岁的名字——
“孟祐岁。”
宋今朝一字一句的念出她的名字。
孟祐岁。
孟祐岁。
……岁岁?
本该是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名字,宋今朝却一时忘记,他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宋今朝不记得岁岁了。
……
因为圣都突现刺客,花朝节也被迫提早结束,进行宵禁。宋今朝进城之后便到了宵禁的时间,他花费了一番功夫,才不动声色的回到长寂宫。
在去找岁岁之前,宋今朝将给买的岁岁的新衣裳和蟠桃花灯都暂放在玲珑坊,回城了才拿回来。此刻,他便站在长寂宫的大门口,往里望去。
“你回家了吗?”
孟祐岁。
宋今朝默默的在心中念着岁岁的名字,不知出于何种念头,他没有将孟祐岁与他记忆中模糊的岁岁混为一谈。
掌心划过冰凉与柔软,宋今朝便知,她早就回家了。
——小殿下怎么这么晚回来呀?
“有些事情。”
——很晚啦,该休息啦。
岁岁打了个呵欠,救宋辞尘浪费了她不少的鬼气,她还撑着等宋今朝回来,可把她给累坏了。
“好。”
——我今晚也要睡你的寝殿哦。
“好……嗯?”
岁岁耗费的鬼气太多,得靠近宋今朝一些,多蹭蹭仙气补回来。
——不可以吗?
“可以……吧。”
——好耶。
宋今朝将蟠桃花灯挂在寝殿的屋檐下,然后将岁岁的新裙子挂进他的衣柜,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之后,宋今朝才去洗漱。
再度踏进寝殿,宋今朝已经换了白色的中衣,他无端的有些紧张,压低了嗓音问:“你睡着了吗?”
半晌没有回应,宋今朝便知她睡着了,就是不知,她是睡在了哪里?
躺在被窝中的时候,宋今朝又想,她是不是就睡在他的旁边?
她好黏人呀。
宋今朝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不自觉的睡沉。
而他以为睡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