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足畏,比人心更可怕的是莫名又持续性的偏见。
薛丹彬受够了这黑白不分、登堂入室的人心,索性也不再努力,不如就随心自在,为己为门派而活。
毕竟活在众生口中,太累了。
周馨染未料到薛丹彬竟是使出了杀招,那暗器一开始只是几个,竟在空中不断分裂,蝗虫般铺天盖地。她忙不迭地收鞭,结节成屏障,那暗器登时如漫天钉雨,汹涌澎湃地攻击着结界。
峨眉派毕竟不Jing于法术,未几,周馨染的结界便越来越薄,她嘴角也不断有鲜红的血ye溢出,染红了浅紫色的衣襟。
周馨染不愿服输,左手结印,右手蓦地甩出峨眉针,直击薛丹彬印堂。
薛丹彬终于使出兵器抵御,那是把弯月刀。弯月刺雨,落针可闻。
那厢甫一抽气,周馨染顿觉漫天针雨攻势减弱了不少,她已无力维持防雨的屏障,暴雨针攻势瘆人,周馨染一时间竟有山穷水尽之感。
这样下去,非败不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周馨染倏然感到一股火气透过层层针雨,穿越结界,漫入体内。
此人功力远在她之上,却毫不危险,火气于她体内转化成汹涌的真气,沸腾汇聚,一股蓬勃之气呼之欲出。
周馨染一直偷练至Yin经,总觉得缺少阳气导致气脉无力,此时也无暇再去顾及谁人相助,猛然发力,结界登时碎裂,裹挟排山倒海之势,浩浩汤汤席卷向薛丹彬。
一泻千里,气吞山河。
薛丹彬怎会料到周馨染这等柔弱女子会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躲闪不及,被拍了个十足十,登时被卷上天空,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本以为此命将休矣,却不曾想那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会有救命的水垫蓦地出现,不偏不倚地护住了自己。
卞之遥离布衣派甚近,自然是看出了蒋、胡二人的动作。这师兄二人各助一派,一时之间不知是何用意。
再看比武台上的二人,一个是强弩之末,一个是虎口脱险,皆是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受伤不轻。
“这回无论是谁上场,都能赢啊,哥哥,这个便宜你捡不捡。”段星贴着胡迭,笑盈盈道。
“不捡。”胡迭面无表情,不咸不淡道。
“也是,我哥哥绝步天下,怎会稀罕这等机会,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怂人捡这个漏儿。”段星又贴了贴,整个人都似要趴在了胡迭身上。
蒋溪斜眼乜到,刚要出口提醒注意风化,转瞬即被比武台中心上场的人所吸引了过去。
段星口中的怂人不是旁人,竟是他们的邻居,刚还在他们身边黏糊的—茯苓派掌门卞之遥。
只见卞之遥一副恭敬、人畜无害之态,规规矩矩地向倪雨晴行了礼,温言道:“小生茯苓派掌门卞之遥,愿请战,还请倪山长安排。”
彬彬有礼,温润如玉,此等白面书生的形象很是中倪雨晴的意。
她站了起来,左看看周馨染的伤势,右看看薛丹彬的情况,一时间也难分胜负,于是摇了摇头,无奈道:“看情形,二位很难再打一仗了,谁输谁赢,小女子判断不出,不知在座的诸位有无其他更好的办法?”
柳青衣已经运功恢复了些许,心气不顺,朝着场中心喊道:“打不死就接着打,往死里打呀!”
“你怎么不往死里打!”掌娥英怒斥,心疼地给周馨染从后心注入真气。
“就是!”群雄激荡,皆痛斥柳青衣,柳青衣见挑拨无效,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闭眼打坐不再理人。
此时,一个充满异域口音的声音蓦地响起:“在下西域雪山派掌门那仁翔措,听闻中原有言麒麟麕首牛尾,圆顶一角,含仁怀义。此战,峨眉尽显巾帼之姿,五毒派亦有所忌惮,可谓是强强饱含儒态之战,均是胜者。不若峨眉、五毒二派,再派人手迎战。”
此番话,绕来绕去,听得段星直打哈欠:“哥哥,他说什么牛,什么人,饶老绕去跟唱歌似的,都不懂说的什么。”
“我也听不懂。”胡迭淡默。
蒋溪抿着嘴,见胡迭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莫名觉得甚是可爱,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却被白青逮了个正着。白青正因寻不到姚童心下烦躁不安,见到蒋溪“不安分”的眼神登时火冒三丈,递过去无数眼刀,犀利至极。
蒋溪十分知趣地收回目光,静了静心绪,不咸不淡道:“他的意思是两派如有Jing锐,只管参战即可。”
“这人故弄玄虚,嚼文咬字,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段星撒娇似地抱着胡迭:“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胡迭沉默不语,对待段星这种小魔王,不理不睬是最好的选择,果然段星嘤嘤了几番,悻悻地从他身上退了下来。
倪雨晴听了那仁翔措一番话后,毫无触动,甚是想笑,原只以为中原人多虚伪,没想到这西域人也是又当又立的好手。
“那仁掌门说得没错,不过。”倪雨晴话锋一转:“不过凡是比试,皆有胜负。”
“不如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