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魔蛟停止了挣扎,几件兵器从口中缓缓吐出,漂浮在早已浑浊的池水中。
吐露完毕后,那蛟头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重重地摔在池底。
未几,沧桑粗粝的声音幽幽传来:“况且,这宝器皆由我的Jing血温养多年,早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此交易无异于我自断手脚。”
“你没有手脚。”蒋溪冷冷道。
这喜怒无常的布衣派大弟子竟是在这个节骨眼还搞冷幽默,包括魔蛟在内的三人具是满头黑线。
少顷,那几个宝器似是有灵魂般,猝然朝着三人袭去。
一道剑光携风带雨般窜到蒋溪面前,蒋溪躲闪不及下意识侧身,不巧衣袖翻飞,本就短一截的袖子倏然又被断了袖。
蒋溪:“......”
白青瞧见不由哈哈大笑,呛进了几口水咳嗽不止也全然不在意,心道连这宝器都看出来这二人之间苟且的关系。
真是“宝”器啊。
所谓乐极生悲,白青兴奋过了头,忘记躲闪魔蛟吐出的宝器,一个青影电光火石般袭来,堪堪贴着白青的头皮擦过,这回白青不敢再没心没肺的笑了,登时骇得一身冷汗。
“臭蛇,你差点害死我!”白青不由尖叫道。
那魔蛟“呵呵”一笑,倒也顽皮:“谁让你只顾着看笑话来着。”
白青自知理亏,一个旋身捞过依旧在纷飞的宝器,只见是一把青面如钢似铁的宝蝉扇,握手如若无物,但隐现的光芒竟透着萧杀之气和削铁如泥的锋芒。
“前辈送我这也叫兵器吗?”胡迭乜了眼师兄弟的器物,再看自己手中的白绫,对比之下,高低立现。
“你以冰凌为器,冰为刚,过刚易折,辅之以柔克刚的软兵器,可相得益彰。”
“这星云绫乃稀世冰蚕丝织成,千年不腐,水火不侵,唯有你身边那人手的星月剑能克之。”
身边那人此时正裸着胳膊一本正经地端详着手中的剑。此剑于水中散发着星月般的璀璨光芒,薄如蝉翼,与其说是剑,不若说是铁铸的刺,通体散发着凌厉的萧杀感。
蒋溪手腕轻转,剑体轻盈,如若无物。那剑抖动出一个轻微的幅度,带着点点碎星,宛若银河。
“真是把好剑。”蒋溪惊道。
“看来你们都很满意,那在下就不奉陪了。”那魔蛟猛然窜起,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直冲池面, 本以为魔蛟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在自由面前迸发出了超然的神力,三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魔蛟逃了出去。
三兄弟紧随其后,如箭矢般冲破池面。
月光似染,草木悠然,蝉鸣委婉,星子嫣然。
唐慕可紧攥的拳头随着几个熟悉的身影鱼跃而出逐渐放松,欣慰之余,取而代之是魔蛟现身的冲击之感。
“何方妖物?”唐慕可一个健步,使出绝世轻功,转瞬便堵在了魔蛟的身前,须臾间,三兄弟已经出现在了魔蛟身后。
那魔蛟落地后便化作人形,千百年的光Yin竟没有把他荏苒成为鬓发胡须的垂垂老者,也不知道它修得何功力,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俨然是一位鬼斧神工、浓墨重彩的如雕塑般俊朗风神的美男子,似比白青还要年轻几分。
白青:“......”
山庄
万景山庄隐秘于姑苏的东山,层峦叠嶂中,是处独一无二的桃源仙境。虽不似阳山盛产水蜜桃,却也是花香果香盈盈不绝,鱼虫飞鸟争相雀跃,于无垠的静谧中满溢无限的生机活力。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蒋溪早早起来练功,爱不释手地打量着星月剑,只觉得这剑于广袤的日光下,增加增添了诸多说不清的倾诉,星月溶于日光中,别样的开阔感荡漾开来,恍惚间,手中竟有天地万物浮于心,生于手之天高云远之感。
自从入了剑池,堪堪参出破釜沉舟之意境后,蒋溪隐约感觉已经触及到了此层的密接,只差了些什么,就可以突破此关。
洒金般的阳光下,和煦的春风柔柔地吹着,拂动着蒋溪浓墨般的黑发。他一袭黑衣,身形矫健灵动,一招一式如浪花相逐般紧密连贯,星月剑裹挟阳光,带起星星点点的璀璨,朗朗晴日中,竟有月下飞天之轻逸绝尘之感。
蒋溪练武的场地为万景山庄的校场,随着时间的治愈,他已经不再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静静用功,而是愿意将自己展露于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寻求体面的进步。
真正的勇敢不是暗自努力的坚守,而是勇敢地将自己的恐惧暴露于众,坦然地克服它。
蒋溪行云流水的身法吸引了远处竹林中的窈窕身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害羞带怯地躲闪着,但又不甘心瞧不见,未几又悄然地探出头来,满眼的爱意呼之欲出。
唐慕可身为庄主,一向夙兴夜寐,昨日跟魔蛟切磋几许未分胜负,竟燃起了他的惺惺相惜之感。他一向是不守陈规敢于叛经离道的,也没多想,便将魔蛟带回了山庄。
二人秉烛夜谈甚是投缘,直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