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白青大叫。
这倒霉催的三师弟可是笑坏了他那两个坏水师兄,只见那二人一个捂着嘴偷偷地乐,一个干脆拿着碗到厨房去装做盛粥样儿,于厨房中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白青也真是无可救药,短暂地发火过后,又开始埋头苦吃,旨在吃自己的饭让他人无饭可吃,以无声化有声,取得Jing神上的胜利。
吵吵闹闹布衣派的早上就这样过去了,饭后蒋溪还是没有逃过李可爱无情地嘲笑,蒋溪有时候甚是怀疑李可爱是否受了重伤,在嘲笑人方面简直是活力十足,角度全面,如放鞭炮般,直到弹尽,才意味犹尽的结束。
“为师说过,你要以仇恨为引,你现在丧气有余,恨意不足,是站不住这道法的。”李可爱擦着钝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师父......”蒋溪沉默许久,而后喃喃道:“我只觉得该恨我自己,若是那日我没有离开家的话,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笑话,以你的这点功力,抵御那群锦衣卫都力有不逮,匡论其他!你那要杀了施泽方的怨气呢,你那滔天的愤恨呢,你莫非是怕了!”李可爱冷嘲热讽道,语调越来越高。
蒋溪的瞳孔倏地收缩,地震一般地波动。
“你果真是怕了。”李可爱收起钝剑,背在身后,神情严肃。
秋日晴好的天气说变就变,须臾间,百灵坡登时乌云密布,从烟波万里到黑云诡谲,只需一瞬。
真相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
无能为力,是打败一腔孤勇最有力的注解,亦是此间少年最直接的遮羞布。
\"我看你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无能!\"李可爱愤然道,\"我原本只当本派只有你一个清明人,却万万没想到你确是最混沌的那个!\"
李可爱倏然甩下钝剑,厉声喝道:\"你给我练,今天练不会固气,也不用吃饭睡觉了,吃什么进去都是软骨头!\"
言罢,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蒋溪一眼,眼不见心不烦,拂袖而去。
“大师兄,你好惨啊,不能玩只能练功!”白青悄悄地凑了过来,一脸坏笑道。
这人要是没眼力见儿,是真无可救药。胡迭狠狠地瞪了眼白青,这货还是一脸笑嘻嘻地围着蒋溪幸灾乐祸,胡迭忍无可忍,手中倏地弹出一道冰凌,顺着白青的头皮削了过去。
冰凌轻薄冷冽,所过之处削铁如泥,白青一声哀嚎,拼命地朝师父房间跑去:“啊,师父,二师兄要杀人啦!”
当然胡迭只是想让他闭嘴,那冰凌只是将捆绑的发带斩断,轻轻地削掉一层头发,白青登时成为了一个落荒而逃披头散发的愣头青。
“你也在院子里给我练功,学不会也不许吃饭!”李可爱厉声道,并从屋子里甩出一道草鞭:“你大师兄学的是固气,你学会引气就行,你们一个个的,简直是不成体统!”
“师父不要啊!”白青尖叫起来。让他练功还不如把他圈起来,白青竟莫名有点后悔从姚府里逃了出来。
心及如此,白青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段经历还没跟师兄弟们分享,他趴在李可爱的房门上,声情并茂道:“师父啊,你可知道我在姚府遭了多大的罪才逃出来吗?他们不给我吃的,整天给我熏硫磺香,想抽我筋吃我的胆啊,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你们谁也不心疼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哇哇哇!”
“姚府?你说哪个姚府,姚太守家吗?”蒋溪如遭雷击,激动地三步并做两步抓住了白青的衣领,涨红了眼,声音颤抖着。
白青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被大师兄这青筋毕现的狰狞样吓到,只得鸡啄米般老实点头。
蒋溪咆哮道:“他们为什么抓你,谁抓的你,你是在哪被抓去的?”
胡迭忙跟上来,轻声劝慰道:“师兄,你控制着点儿......”
“就是那天那老妖道来翠竹轩收小蝴蝶的时候,我被姚童带回了姚府,后来被施泽方发现就被圈禁了。”白青忙不迭如倒豆般一股脑告知,生怕这大师兄疯魔了四处咬人。
“ 施泽方”“姚府”这两字反复蒋溪的脑海里炸裂,“施泽方为什么会出现在姚府,锦衣卫为何会出现在自家,被抄家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不被察觉的层层Yin谋?”蒋溪冥冥中,似乎看见自己过往的生活都被严丝合缝的算计。
偌大华丽的金丝笼里,养着懈怠和安逸,滔天的富贵背后隐藏着的是以血铸就的万丈深渊。
“那么姚衍呢?他知道这些Yin谋阳谋么?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都是假的吗?”蒋溪血气翻涌,凝聚在心底的淤血登时沸腾,以迅疾的速度直冲头顶,体内怒气夹杂着练功后残留的真气于颅顶内交织碰撞,五雷轰顶般冲破壁障。
世界骤然归于静谧,像是独立独世般,耳畔是嘈杂的亡魂之音,此起彼伏着。
蒋溪看着胡迭恐慌地晃着自己,眼眶殷红,急得掉下泪来,嘴还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可是全都听不见。
“师兄......蒋溪....